左相李府,正厅。
李婉紧张地握紧身旁男人的手,如坐针毡,翘首以盼,也不知皇上放人没放人。
柏舟与思婳已闻讯赶来,便是盼着能第一时间见上多年前离家出走的臭小子。
宁氏挺着肚子与思婳坐在一起,眼瞧着长辈们这紧张的氛围,心里越发好奇小叔子的模样。
秋生几个哥儿听府里下人传话,还未下学,便提前与先生请假回府。
“回来了,二公子回来了。”
终于,孟管家亲自前来通禀,。
李婉闻言,握着男人的手更紧了几分。
李怀江嘴角微笑,拍了拍媳妇的手背,就怕媳妇一会子收不住。
很快,众人就看见身披银甲,勃然英姿的年轻将领映入眼前。
在所有人期盼的目光中,铭意看向上首的爹娘,前行的脚步顿了顿,又大迈跨入。
他如琼枝一树,栽于黑山白水间,漆黑的眼眸,如潭水深得淹人鼻息。
只一眼,李婉鼻头就忍不住酸涩,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这孩子,在外多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铭意心头颤动,双膝跪在父母跟前。
“爹,娘,儿子不孝。”
下一刻,众人就瞧见,李婉一巴掌呼到小子的脸上。
李怀江眉头一跳,他就说吧,媳妇肯定收不住。
这小子,该!
李婉打完一巴掌,又揪紧他的衣领,狠狠的捶打。
铭意眼瞧着娘亲止不住的眼泪,心里更是愧疚。
抬手,握住娘亲的手,生怕身上的甲胄伤着娘亲,“娘~,当心伤着手。”
李婉再也忍不住,抽噎着鼻子靠在儿子的肩头,回想这些年里,多少个日夜为混小子提心吊胆,那以为要失去这个儿子,心口疼得呼吸不上来的记忆,再次袭卷脑海。
铭意心疼难掩地哽着酸涩的嗓子,眼眶微微发红,他知道,这么多年,让爹娘为他这个不孝儿伤心。
李怀江眼瞅着臭小子把他的媳妇惹哭,脸色立马沉了几分,从椅子上起身,把媳妇扶到自己的怀里,瞪着小儿子。
“起来吧。”
铭意抿着唇,点头,“是,爹。”
看着心性模样大变的儿子,李怀江内心无不感慨,到底是历经沙场的将士,隐忍的气度,及身上的戾气让人不寒而栗。
思婳和宁氏因着李婉的反应,皆不由得红了眼眶。
铭意紧盯着父亲怀里的母亲,想开口宽慰,又不知道说什么。
是他惹娘如此难过伤心,思及此愧疚的握紧双拳。
李婉也不想哭,眼泪便是止不住,或许是多年来悬紧的心得以松懈,久久才平缓心绪。
李怀江接过孙娘递来的帕子,仔细为媳妇拭去眼角的泪。
“好了夫人,若是心里难受,为夫当下便让良辰重罚他小子。”
说罢,李怀江就要喊来良辰。
铭意:……
爹,我是你亲儿子。
李怀江给了他一记凉凉的眼神,再亲,也没得他媳妇亲。
李婉被父子俩惹得破涕为笑,紧绷的氛围,总算缓和了下来。
抬手拭了拭眼泪,看着当年还没她高的小子,现在个头比他爹都要高。
感情在外头,过得挺滋润是吧。
铭意抿了抿唇,拱手道,“爹,娘,儿子日后再也不离了你们。”
李婉和李怀江听闻孩子的表态,心感甚慰,到底孩子有决意,比他们强压着更好。
李怀江点头,总算给他小子露出缓和的面色,“好。”
李婉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沙哑,好没气地看着小子。
“快见人,大家都来看你了。”
铭意闻言回头,忙向下首位置起身的表兄和小姑,拱手作揖。
“表兄,小姑姑。”听说他的表侄女已有三岁。
思婳轻应了声,拭了拭眼角的泪,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