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长春馆里打宋晴的,估计也就只有宁城公主了。
这里乱糟糟的,顾昕唤香珠过来:“你带宋姑娘去把手上的伤包扎一下。”
香珠刚才也跟着一路冒雨过来,纵然有伞,身上也湿了大半,只是现在顾不上。她朝宋晴轻声说:“宋姑娘请随奴婢来。”
宋晴挪动了一步,又转头看了一眼宁城公主。
顾昕说:“去吧,这儿有皇上在呢。”
宋晴终于是跟着香珠出去了,顾昕多少算是松口气。真让宋晴待在这儿,她真怕这姑娘也给吓出什么毛病来。
太医急匆匆的赶来,也是一身上下都湿透了。因为是皇上吩咐的,太医院今晚当值的院判和医士都过来了,他们进门先要行礼,皇上摆了下手:“免了,过来看看这孩子如何了。”
太医院来的这位左院判今年四十出头,生得清瘦。宁城公主本来已经把宋贺放在了榻上,可是太医一靠近,她又本能的向前伸手,想把儿子挡在身后。
这也……真够奇怪的。
儿子都昏迷不醒了,她也口口声声的喊着太医快来。可太医来了,她象是又怕太医害她的孩子一样。
到底宁城公主这些年在封地过的什么日子?怎么看着草木皆兵的?
皇上没有出声,只是看了宁城公主一眼。
这一眼大概让宁城公主冷静了不少,她把头发往耳后掠,勉强算是客气的对左院判说:“太医快请给贺儿看看,刚才电闪雷鸣,贺儿吓得叫了一声昏厥过去了。”
左院判上前把了脉,缓声说:“宋公子没有大碍。”他打开药箱,取出一个小瓷瓶,拔了塞子往宋贺鼻子底下晃了晃,过了片刻又晃了一次。
宋贺咳嗽了一声,眉头紧皱,不过眼睛真的睁开了。
宁城公主大喜,连声问:“贺儿,贺儿你怎么样?可觉得哪里不舒坦?”
宋贺声音很细弱,就喊了一声:“娘。”
宁城公主眼泪都下来了:“嗳,嗳,娘在这儿。你吓死我了。你还觉得哪里不舒坦吗?”
宋贺又不说话了,一双眼睛看看旁边的太医,看看皇上,似乎也看见了顾昕,但是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他谁也没有理会。
左院判说:“醒来就好,下官再开张方子,煎好后给宋公子服下,可以定心安神。”
左院判下去开方子了,宁城公主围着儿子团团转,都没空搭理皇上。
顾昕有点儿替皇上觉得委屈,冒着大雨跑过来,结果宁城公主硬是都没正眼看他们。
不过好在孩子没事,这也算万幸。
皇上接过左院判开的方子看过,点头说:“就照这方子吃一剂看看吧,”又说:“郝院判辛苦,赏。”
左院判赶紧谢赏。
他也怪不容易的,到现在身上还都湿嗒嗒的没顾上收拾,虽然是夏天,也不好让人这么一直穿着湿透的衣裳。
“皇上,让郝院判去更衣歇息吧。”
皇上刚点了头,宁城公主却突然抬起头来:“不成,他不能走!那药贺儿还没吃,要不是见效怎么办?皇上,今晚上让他留在长春馆吧?”
皇上没理会宁城公主的话,说:“郝院判先回去更衣歇息。”
宁城公主急得神色都变了。
“皇上,贺儿打小身子弱,不然也不会因为雷声吓着。我怕他晚上再有什么不适,皇上就让太医留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