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小曼去年只是个十岁的小女孩，她的外貌气质怎么就不讨喜了？”

“骄傲，目中无人的那种骄傲，明明五灵根弟子往往都很穷，新入门的弟子最穷，只有家族子弟才能活得有个人样。可是卢小曼很有钱，入门第二天就吃二楼小灶，不在乎别人对她的看法，活得很肆无忌惮。曾经有一阵子大家都传她是被放逐的大户人家私生子，传得有鼻子有眼，真的有很多人相信。”

“然后呢？是什么驱使你决定冒领她的分例？”

“就是她成为阵峰记名弟子之后，五灵根又有阵法天赋，这本来不足为奇，但是她到了昆玉真人亲自上课，什么好事都落到她手上，加上之前很多事情积累起来的恩怨，就有人想整她一下，让她学个乖，不要以为顶着天才之名就能万事顺心。结果……”

“结果？”

“结果，谁知卢小曼的天才程度超过了我们的认识，年初的时间回溯符阵轰动一时，现在对讲机和快递符弟子也天天在用，一年时间，八场小考她拿到七场优甲，这剩下最后一场不出意外肯定也是优甲！弟子之间对她的评价完全颠倒了过来，去年对她满身的骄傲看不顺眼，今年都认为顶着天才头衔的弟子中，只有她的骄傲最名符其实。”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一直冒领她的分例？及时停手不行吗？”

“……舍……舍不得，第一次拿到手的时候弟子当晚都兴奋到失眠了，那是第一次知道原来阵峰的记名弟子有这么丰厚的分例，除了灵石，制作阵图和阵盘的工具物资多到每月都用不完。”

“那么多东西你一个人全都用了？你是这冒领案的主谋？”

“不不不！弟子不是！弟子就是出个名字负责接收东西的，弟子不是主谋！”许明慌慌张张地连连摆手。

“继续说！把完整过程详细说来！真正的主谋是谁？是谁指使你的？你拿到手的物资都怎么处理了？”

“弟子不知道主谋是谁，弟子就是在寻天坊市接点跑腿卖嘴的零活赚点小钱，脑子笨，讲经堂的课都听不懂，学不到赚钱的本事，连修炼都荒废了。”

“谁知有一天好运降临，坊市上有个掮客找弟子说有活干，但要面谈，弟子就去了，那人就问肯不肯出借弟子的姓名，每月代领一下弟子分例。弟子觉得奇怪，多嘴问了一下给谁代领，那掮客就直接告诉我是领卢小曼的东西，那丫头实在惹怒了很多人，对宗门前十的各个家族都不尊重，现在被人联手整，而给弟子的报酬是留下实物分例，只上交灵石，那掮客保证把物资在坊市上卖了得的钱够弟子能够重新好好修炼。”

“弟子心动了，想着反正那小丫头不讨人喜欢，肯定是骄傲过头得罪了大人物，现在活该被人整，而且弟子也得利，于是就同意了。”

“等弟子拿到第一份物资的时候，弟子就傻眼了，原来有这么多！难怪人人都想削尖了头脑往四峰挤，只要成为记名弟子就有这么好的分例！弟子穷怕了，拿了东西就回了坊市，把灵石放在了指定地方，剩下的物资以市价卖了，痛痛快快享受了一个月。”

“弟子以为这种代领物资的好事应该一次两次就完了，卢小曼不可能不知道记名弟子有固定分例，不然庶务弟子就太失职了。可是每个月每个月，那么多东西都如数地用储物袋装好放在弟子的小院里，弟子只需按时回去拿，再把灵石放在指定地方，其余东西卖掉，又是舒舒服服一个月的好日子。”

“从去年开始到现在，弟子每个月都能拿到足额的分例，弟子害怕，真的害怕！每次拿了都告诫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不然一旦事自己一定讨不好处，可是当花钱的时候，满脑子想的就只有反正能拿卢小曼的分例，干这事的主谋都没叫我停手，我凭什么要害怕。这么一想，于是又大胆花钱，然后数着日子回去拿分例，又后悔要及时停手，就这么反反复复，一天天拖到现在。弟子知罪！弟子知罪！”

许明一口气说完，又是连连磕头，他看上去真的快要吓晕了，真言符对他这种荒废修炼心境动荡不稳的弟子的威胁力相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