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道长,出什么事了吗?”钟父忐忑不安地问道。
“大叔,一会再跟你说。”
石坚背着手在厅堂里走来走去,那种心烦意乱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如同火上浇油,林火起风,愈演愈烈。
片刻后,石坚眉头微展,冲钟父说道:“大叔,借你家屋外空地一用。”
说完,大步向屋外走去。钟父钟母面面相觑,一时好奇跟了出去,待在里屋收拾床铺的钟小云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
一家三口看到石坚挥挥手,便有坛桌、香、蜡烛、桃木剑、纸钱、糯米、朱砂、符纸、毛笔、铃铛等物凭空出现,不由暗暗称奇,觉得这位始终道长可比上乡唯一的法师二叔公厉害多了,眼中顿时露出敬畏的光彩。
石坚不关心身后三人的想法,整理了一下仪容,把坛桌上的东西按特定位置摆放好,然后从乾坤袋里取出三炷香,手腕一翻,香自动点燃。
不管是开坛做法,还是做法事,都要先敬香,敬先贤祖师,敬鬼神,敬天地,以沟通神、人、鬼,借善缘,好行事。故有‘九天之上,惟道独尊,万法之中,焚香为先’。
好的法事香更加能表达恭敬之心,茅山派掌握着高级法事香的制作方法,光凭这一样东西就从阴神法师们手里赚了不少钱。当然,羊毛出在羊身上,谁都不会吃亏就是了。
香插进香炉,石坚拿起桌上的桃木剑,剑尖朝天竖在胸前,口中念念有词,祷告鬼神。
此时天已经黑了,昼夜交替,阳气衰减,而阴气强盛,妖魔鬼怪比较活跃,祷告鬼神的目的就是通知附近、路过的游魂野鬼、山精木怪,这里有人做法,你们不要过来打扰,拿着纸钱麻溜走。
不听招呼,石坚抓起一把糯米冲着蜡烛一洒,听得轰的一声,一片火光闪现,烛焰掠起三尺高,足可将捣乱的鬼怪烧得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做完这一切,石坚双手插进香炉,抓起一把香灰,嘴里念咒诵经,声音时如疾雨切切,时如清风拂面微不可查,数息后,香灰对空对一洒,喝一声‘显’。
让人吃惊的一幕出现了,只见香灰像雨幕一般垂下,却不落地,诡异地浮在空中。香灰迅速变得晶莹剔透,隐隐透出一个人来。
头戴九梁巾,身穿杏黄道袍,丰姿清逸,正是石坚的师父其实道长,他一显现便面色不善道:“始终,你搞什么名堂,为师唤你好半天,怎么现在才做法回应?我还以为你仙在路上了。”
石坚翻着白眼道:“师父,您老人家闲着没事干吗?茅山到岭南两千里,隔空做法多耗法力啊。还有,哪有人做法寻人像你这么搞的,一直唤一直唤,停都不停一下,刚才我还以为有人施法对付我。”
其实道长嘿嘿一笑,看了眼石坚身后的钟家三口,肃容道:“你下山近月,音讯全无,为师这是关心你,爱护你,才做法唤你的。”
“没事我断了。”
“孽徒,等等!”其实道长气急败坏地喊了一声,无奈道:“为师就想问问你到哪儿了?到岭南没有?”
“已经到岭南凤海府凤海县附近的上乡了。”他侧身指着钟父、钟母、钟小云三人道:“多亏大叔一家收留,否则今晚要在野外过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