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泽察觉到不对,起身下床,冷眼看着她蜷缩着身体哭得喘不过气,他以为这应该是他要的,要她痛苦,要她生不如死。
可是他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一句嘲讽的话。
蓦然想起这次遇见她之后,她的行为确实有些异常,过于平静和淡漠。
覃泽慢慢平静下来,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揽了揽衣服,将她拉起,紧紧抱在怀里。
忍九半跪在床上,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死死揪住他的衣服,哭的撕心裂肺。
覃泽微微抬起下巴,深呼出一口气。
忍九再次醒来之时,房间一片昏暗。
她从床上下来,没走几步就被脚上的链子限制。
她扶着床坐了下来,背靠着床边,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就以这样的姿势坐了一天,动都不曾动过。
覃泽推门进来的时候,她没抬头看一眼。
覃泽端着饭菜走近,点了烛火,这是一间极其简陋的房间,除了一张破床,什么都没有。
覃泽盘腿坐在她面前,一点都不在乎地面的灰尘弄脏了他的衣服。
他看着她,烛光映在他的脸上,灯火晃动,明灭间他的神情不太清晰。
“忍九。”他轻声喊她,略微喑哑的声音在夜里隐隐带有回响。
忍九没有回答,一如昨天一般,她的悲伤与他无关,他们分明紧紧相拥,却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覃泽猛地捏起她的下巴,力道大的好像要捏碎她一般,“忍九!”
她这才看向他,眼神的焦距却迟迟不在他身上。
“忍九,我等了那么久才等到今天,你以为你一心求死我就奈何不了你吗?”
忍九看着他,又像是透过他在回忆什么。
最终覃泽甩开她,拂袖而去。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未亮,覃泽就把忍九带了出去,直奔一家客栈,去了客栈二楼的包间。
忍九只觉得这个地方有些熟悉,但她没有细想。
覃泽倚在窗边,红衣如血,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艳丽夺目。
他饶有趣味地看着对面酒楼的伙计正准备开店迎客,余光瞥见忍九也看着窗外,他直起身子走到她背后。
“在看什么呢?”覃泽从背后将她揽在怀里,凑在她耳边问她。
忍九收回目光,倒了杯茶,“没什么。”
“呵呵呵,我还以为你一辈子都不跟我说话了呢。”覃泽起身坐到她对面。
忍九没有接话。
“不问我为什么吗?”覃泽自顾说道。
忍九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包含太多,像是愧疚,又像是无谓,似乎还带着同情和…恶意,复杂到覃泽不愿意细思。
他舔了舔唇,脊背后靠,跟没骨头似的坐在椅子上,偏生腿长手长的,自带一种慵懒靡艳的气质。
“我不过是想着,左息九出关的时候肯定要独占你了,到时候你想见个朋友都难,啧,真可怜呢。”覃泽把玩着杯子,目光一直在她身上,好像是怕错过什么好戏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