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偷偷看了看静心,见静心的表情极其平静,这才接着继续说道?:“至于少主人和您的朋友进入裂罅之后,我本来是想让小的们就此封闭了洞口,让你们无功而返。但后来看到您的这些朋友们着实不凡的身手,老奴不禁的心里有点痒痒。您知道这数百年来,我龙山一族一直以来信守当年的血灵符,从未离开过龙山附近,当然也几乎没有什么机会和真正的高手过招。但今天看到闯入者之中,竟然有天师药王门下高足和极为罕见的鬼谷幽门中人,老奴真的动心了。我也想借这个难得的机会试试小的们的功力修为,也让它们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玄门正宗,免得日后心高气傲不肯静心苦修。另外,说实话,数百年没有动手了,老奴也想活动一下筋骨,试试老奴这几百年的修为究竟达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层次。实不相瞒,今天就算没有少主人出现,老奴也不会真的就此取了他们的性命,只是会让他们得到一些惩戒,并且失去进洞之后的记忆而已。老奴还真不会为了他们,而甘心领受当年在南宫将军面前立下的血誓,这点一定还请少主人务必明鉴。”
静心一转脸,正看到双眼望着自己的萧清风,双腮微微一红,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老白”一看,顿时心知肚明,他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这位天师门下的朋友,老奴索性大胆一次,也一并给您讲一下我龙山老白和昔日南宫将军之间的那段公案吧。”
看到静心没有生气的意思,他缓缓的讲述道:“那是大约三百五十多年前,也或许是三百六十多年前,反正具体的我也记不很清了。只记得那是一个月圆之夜,我当时还没有完全修炼成人形,大概就像刚才你老兄下重手击伤的那两个的模样吧。那晚我独自在南面的老鸹石崖静坐,因为当时我的内丹还没有练成,必须每当天合月圆之夜,吐纳着这天地之间的灵气。就在我刚刚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丝毫对外界没有任何防备的时候,不知从哪里窜出一只凶猛的老虎。当时我正在行功的紧要关头,不能丝毫的移动身体,否者就会经脉逆转命丧当场。这时猛虎一步步的慢慢向我靠近,我无奈之下只好紧紧闭上了眼睛,心想这可能就是自己应有的劫数!”
说到这里,他的眼睛似乎有些红了,稍稍停了一停,接着继续往下说道:“就在这万分紧要的当口,从山崖的后面飞快的转过来一个将军打扮的老者,一下子挡在了我的面前。这只正要扑上来的猛虎,一见竟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遇见挡横的了,顿时也是恼了。只见它稍稍往后退了几步,喉咙深处发出了呜呜的怪叫,凶狠的冲了过来。那个将军摸样的老者,手里并没有什么兵器,只好空手和它搏斗了起来。
那只老虎强壮凶猛,攻击力非常的彪悍,老者胜在功力深厚招数老辣。一时间在崖顶上人虎展开了殊死搏杀,一个猛攻一个坚守,端的是飞沙走石险象环生。最后只听一声清啸,老者翻身落在了老虎的背上,单手死死的按在了老虎的命门大穴之上。咆哮翻滚的老虎试图挣扎着甩下老者逃走,但在老者的神力之下不大一会,终于乖乖的卧在了地上。老者看着已经服软的老虎,从它的背上跳了下来,随手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半只熟羊腿丢给了老虎。老虎三口两口吃的干干净净,然后对老者比划着做了一个拜服的动作,转身呼啸而去。老者身上被老虎伤了七八处之多,有几处还在流着鲜血,他自己简单的包扎了一下。最后仔细看了我一眼,好像是看我有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见我没有受伤,什么也没有说,就转身飘然而去。”他说到这里,竟然老泪横流呜咽不已了起来。
稍稍顿了一顿,他接着继续往下说道:“又过了大半个时辰,我才慢慢的平稳了那些险些岔道涣散的真气,小周天运行了三遍,终于这才感觉稍稍舒服了一些。不仅如此,更有甚者,我隐隐感觉,似乎连原来的顿滞也少了许多。在稍稍休息了一会后,我慢慢站了起来。我清楚的知道,今天自己度过了八百年来最凶险的劫数,内丹从今天开始才算是真正的初具雏形了。我看着刚才凶险打斗留下的痕迹,不禁的感触万分。我这才想起,刚才的那只凶猛老虎,不是别的,其实便是那只和自己为了争夺龙山这块风水宝地斗了近三百年的恶虎。每次和它相遇,都是你死我活的生死大战,我的这条跛腿就是在和它的一次大战中伤残的。今晚也是我修行中应有的劫数,竟然被它算准了这是我修炼的紧要关口,这才有备而来。如果今晚不是这位将军摸样的老者及时出现,并且仗义出手血战制服了这只恶虎。不要说我当晚就要血溅山崖,就连我洞中的那些子孙后辈,恐怕也会被它赶尽杀绝。完全平稳了了以后,我忽然想到这位将军模样的老者,可不正是山前护陵营中的那位将军吗。”
他又稍稍停顿了一下,幽幽说道:“三天后的午夜时分,我独自潜行进入了山前的护陵营。这个护陵营由于年月久远,营中也只有为数不多的十几个年老兵卒,就连营房也因年久失修破败不堪了。在一个简陋的营房外,我看到了那个老者正在里面独自一人秉烛夜读。过了一会,这位老者披上了衣服,一个人走出了营房,开始了他每晚的王陵巡查。巡查完毕,他又一个人走出了很远,到了一处极其僻静的小树林,他突然停住了。对在后面远远跟随的我说道出来吧,我知道自己的行藏早已经被恩公察觉了,所以他这才把我带到了这个僻静的小树林中。我立刻乖乖的双手捧着自己带来的一些奇珍异宝和一些名贵药材,从后面的隐蔽处转了出来,跪在了恩公的面前,连连的叩头拜谢大恩。只见恩公摆了摆手,让我站起身来,他对我带来的那些宝贝根本连正眼都没看上一眼,只是面带忧色的看着远处的王陵。当时,我已经略同人情世故,顿时明白了,恩公这是在忧患着自己终身守护的这处王陵今后的安危。我见状思绪急转,当时就撕下了自己胸前的一块毛皮,接着咬破自己的前爪。在毛皮上用鲜血画上了自己一族的特有图符。我当场立下了血誓:我从此自愿世代替恩公守候这地下的王陵,绝不失信,如有违背,甘受万劫不复之酷刑!恩公看到我如此而为,也就明白了我的苦心。他竟然对我拜了一拜,然后双手接过那块毛皮放入怀中,一言未发转身而去。这就是少主人今天拿来的血灵符,见到此血书,我自然也就知道是少主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