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信,做我义弟可好?”她突然这么问起。
郑泽信微愣,上一世,她让郑重宣布自己是她的义弟,可以使用等同于白鹭公主的权力,让自己可以进入最好的赤木营,在军营里顺舟顺水,到后来他升做将军也因这权势的影响。那时的自己唾弃着自己和赵荷荞的行为,却又不断地接受着,只因为他想要给许若婉好的生活。
那时的他是怎样漠视赵荷荞的好,甚至觉得她对自己如亲弟般看待,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好卑鄙啊!
但是现在,郑泽信摇摇头。
“我不愿,而且我也不是你的亲生弟弟,所以不要自诩为我的姐姐。”
他想要靠自己的力量到达那个高度。
他站起来,揽着她的肩,认真道:“等我。”
他没有看到赵荷荞在他走后捂住自己的胸口,喃喃自语:“他怎么变得奇怪了,我也变得奇怪了……”
郑泽信走出西祠宫,迎面看到一个身着白衣的青年男子,一个激灵,他唤道:“卫大夫!”正是那个为赵荷荞诊治的名医——卫于渊。
卫于渊停下脚步,莫名地看着面前这个高壮的少年,“请问……”
“哦,卫大夫,在下郑泽信,是厉武侯的第五个儿子。”
“是你?刚才你父亲给了我一张药方,说是你转给我的,我正想找你呢!”
他也正想找他。
“那张药方如何?”
卫于渊兴奋道:“这张方子开得太妙了,你看……”他吱吱歪歪地讲了很多药物药理,见对方一脸疑惑,清咳两声,“请问,这方子是哪位高人开的?公主之前服用过的药也是那位高人给的吗?”
郑泽信点头道:“是一位叫兰子君的大夫,她走之前说她住在锦澜山庄,有事可以找她。”
卫于渊嘴里念着这个名字,然后高兴地说:“多谢郑公子,告辞!”
郑泽信见该做的事都办完了,安心地离开了皇宫。
“父亲,”郑泽信进到屋里就跪下。
“恩。”郑涼海转过身,神色复杂地看着他,这庶子资质平庸,他并没有多上心,可好是自己的血脉啊,苍木营那种地方他这个儿子怎么能待得下,简直送死。
郑泽信磕了三个响头,然后道:“谢谢父亲谆谆教导,孩儿已经长大,有自己的选择。”
“唉,”郑涼海不知该说什么,“照顾好自己。”
“恩。”
翌日一早,郑泽信就收拾好行装出。
三日路程终于来到营地,站在门口却不见一人,于是直接走进主帐篷,四周环顾一下,只看到桌上躺着一个小孩,他走过去叫醒他。
小孩不耐烦地睁开眼睛,看到陌生人,高着强调道:“你是谁啊?”
“额,我是来报到的,请问其他人呢?”
小孩跳下桌子,摸着下巴左看右看,故意语气老成地说:“小伙子身子挺结实的嘛,新人初到要遵守规矩,以后你就跟我混吧,叫我帅爷就行了。“
郑泽信有些好笑,顺着他的意,问道:“那么帅爷,能带我找到其他人吗?”
小孩听到他这么叫自己,瞬时眉开眼笑,语气好了很多,“跟我来吧。”
小孩带他到了空旷的场地,前方围了一圈人,那些人叫喊成一片。
“用力、用力!踢!踢……”
小孩挤进人堆里,扑到坐在中间的那个大汉身上,大声叫道:“老头!”
“小帅,一边玩去,没看我在忙!”大汉把小孩推到旁边。
靠近人群的郑泽信已经明白了他们在做什么,被人围成一圈的场地中有两只鸡,一只被染成蓝色,一只被染成红色,正在互相咬打。
原来是斗鸡啊,郑泽信恍然大悟,听人说过,还是第一次见。
旁边一个瘦黄的老头自来熟地揽过他,“小伙,一起来玩嘛,你赌哪只鸡会赢?”
郑泽信看向那两只鸡,红色的那只体型匀称,脚部弯一点,弹跳力相对较好。于是他掏出钱投了那只。
过了一会,红色那只被蓝色那只踢了一下后马上又站起来回踢了蓝色一脚,正在蓝色那只起身之前又连续踢了两下,蓝色那只没有再起来,众人一阵唏嘘。
那老头用力拍了下郑泽信,“赢了!”
他谦虚道:“侥幸、侥幸。”
“话说,你是谁?”其他人都注意到他了。
大汉旁边的小孩跑过来,挺胸道:“他是我今天收的小弟!”
郑泽信拱手道:“请问哪位是谢齐飞将军,我是今天报到的郑泽信。”
坐在中间的大汉也就是谢齐飞,起身走过来,爽朗道:“哈哈哈,不用拘谨,以后大家自己人,”他拉过小孩说道:“这是我的蠢犊子,谢小帅!”
指着周围的人道:“这些都是营里的精英,在我们这有个规定,大家都不叫自己的真名,凭着样子或者特征又另一个名字。这瘦黄的老头姓马,麻黄!这个独眼的,刘眼!这个黑黑的,张黑!这个个子最高的,铁柱!这个少颗门牙的,贾牙!这个胖胖的,李胖!这个像白斩鸡的,柳条!这个光头的,钱光!这个没有没毛的,孙眉!这个脸上有个大疤的,曾疤!”
介绍完旁人,谢齐飞指着自己道:“我,谢蹦、蹦哥、随便叫!”
谢小帅凑过来,“还有我,帅爷!”
谢蹦踢他一脚,“他就叫小帅!”
“哈哈哈哈……”
郑泽信也跟着笑,他觉得这个开端不错,“我名字中的信有人言之意,你们叫我郑言吧。”
“郑言,走!带你去你的帐篷。”
人群自动散开,郑泽信跟着谢蹦和小帅,放好行李后就问道:“蹦哥,操练场在哪,我想去看看。”
“晚会吧,士兵们还没起床呢,你先跟着小帅熟悉下环境,午时的时候他会带你去的。”
“郑言,这边。”小帅走在前面,边介绍帐篷的位置和作用。
“小帅,你平时都在营地里吗?”
“当然。我可是营地里长大了。”
好在这里是苍木营,没人管制,郑泽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