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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先帝遗诏,厉王有难

章节名:第4章先帝遗诏,厉王有难

盛启也有些惊讶,不过云菱给他的惊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他接着说道:“请说。【】”

云菱缓缓吸了一口气,抢答题特么的就是紧张,还以为这个周世子的速度有多快,害她一颗心悬着悬着的。

众人见她没有即刻回答,心里不由觉得有些好笑。看来这云家小姐是抢了问题,却是不会回答。这其中就数华玉公主最高兴,她就希望这不知好歹,屡次跟她作对的人出丑才好。

不想云菱却开口了,而且还十分有条理道:“有两种办法。”

“哦说来听听。”盛启来了兴致,这问题寻常人能想到一种办法已经难得,这小人儿还能想到两种办法

可他不知道云菱是学霸啊,没上大学以前的九年寒窗苦读,不知道为考试背了多少古代经典战局。而这一题已经有提示主将足智多谋却胆小多疑

“厉王爷所提,对方主将虽足智多谋但却胆小多疑。按照兵法来说,对付此类主将可用疑兵之计胜之,可示敌以强,引敌生乱,从而让我军以最小的战斗力得胜。”云菱首先分析道。

“如何示敌以强疑兵之计要怎么摆。”盛启听这话就知道云菱并非不懂兵道,而此刻行军打仗过的公侯将领们,听言纷纷都十分有兴趣的等着她接着说。

“第一种办法:第一步,将我军现有精锐全部在靠近城池处扎营,其余人则去砍树枝在城池之前稍远处制造烟尘,形成我军有精锐大部队赶来的假象。我军主将则站在靠近城池的惹眼处做出对部下颐指气使,又对着城池比比划划的姿态,让敌军将领认为我军要攻城了。

第二步:夜里我军点燃火把,火把做成那种十字形,如此可以点燃三头,一头由手握着,造成我方大军压境的假象。

第三步:以五六十人埋伏于城池边上,每当夜幕降临就隔三差五的敲锣打鼓,呐喊佯攻。如此之下敌军不得不疲于奔命,不出三日一定弃城而逃。”云菱的话逻辑分明,解释得清楚明白。

“那第二种方法呢”这追问的人是周国公,他难以相信云菱这样娇滴滴的少女竟然能将战事分析得如此透彻,给出的应敌之法更是妙哉

“前两步不变,第三步可以抓敌兵一名,随后我军将领带着这俘虏回营,期间假意谈论战局。谈论的内容大致是:敌军的兵力不算什么,我军兵力是他们的几倍,今晚就可以攻城,以举火把为信号,一举拿下城池。

而后想办法让这俘虏历经千辛万苦逃脱,他回去自然禀报那多疑的主帅。到了晚上我军一举火,呐喊声起之时。城里敌军必然吓得奔逃,可不战而降人之兵。”盛启举出的例子,其实是三国和楚汉相争时,常出现的经典案例。而这两个时期的名将,就给了云菱很好的解答之法。

“好”周国公乃是边军出身,一生经历无数次战场,也曾数次面对这样的局面。而云菱的解答方法,确实是最有效的退敌之计这如果是一名久经沙场的人说来倒也罢,可由一名娇滴滴的闺秀言明,这可就是十万分的难得了。

盛启听着云菱细说,一双深黑的眸不禁微眯。待到云菱说完,他那双如夜鹰般的眸里亦是流露着赞赏。

无论是对敌军的分析,还是在我军的安排上,云菱的解答都很仔细贴切。而他的问题是实战而来,可大盛现有的兵书多只有排兵布阵之法,唯少数精本才有战例,且解说也并不详细。那么她又是怎么知道这两种办法的

“厉王爷,不知臣女解答是否无疑。”云菱询问着主考官道。

盛启点头:“可行。”

云菱听言笑开,手指忍不住比了胜利的姿势。而她这一番回答,也引起了许多人的瞩目。其中以他的爹云锡最为关注,他从来不知道这个女儿竟然在兵法上有如此见底。他不禁想到亡故的妻子齐素云,眸光却因此沉了沉,落在云菱身上的眼神有隐晦的恨意

彼时盛启已再出第二题:“两国交战与临水,临水之上栈道全部被毁。临水水流湍急,边上悬崖高险。此僵局如何破”

“我答”云菱和周世子的声音几乎异口同声。但后者稍微快了一些,所以此题便由周世子回答。

周世子在上一题时,没想到云菱会如此快速的抢答,所以被她逮着了先机。因此这一次他下手的速度也很快,只不过这一题也很难。

临水其实是大盛与蜀南国的交界之地,两国多是通过临水之上修的栈道往来。盛启的问题是假设上面的栈道都毁了,但是两国要开战,可因为栈道毁了却只能干巴巴的在临江两边对望,这僵局怎么破

“臣以为当抢修栈道,而我军一旦修栈道,蜀南军必然不会坐以待毙。蜀南军对岸坚守,而我军当在临水之下查探是否可临时搭建铁索浮桥,只等铁索浮桥搭建完毕,我军便可攻入蜀地。”周世子简明回答道。

“倒也不错,明修栈道,暗建索桥,如此一来出兵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当是可胜。”云锡评定道。

一众公侯武将商议,确实都觉得此法不错。而盛启却看向云菱问道:“你可有更好的办法”

众人听言也有些好奇,又道这似乎不符合规矩。但此局是由盛启决断,众人也不好多说。

“如果有,我回答之后能算我赢了么”云菱可不想做无用功。

“你且说来听听。”盛启也不明着告诉云菱,后者听言有些不乐意,但也不好驳他面子。

“周世子此法确实不错,但在临江之上搭建浮桥,必然要兴师动众。蜀南军将领若是平庸之辈,此法倒是可胜。但若是其也提防着这一点,恐怕就要再度陷入僵局。”云菱首先分析道。

“战局变幻莫测,此处只是假设问题,而由我等解答。若战场上再生变故,自然再做变化。”周世子言明道。

“周世子所言极是,但若是将办法换一换呢。明修栈道仍旧是必须,但蜀南国与我大盛除了有便捷的栈道通行,仍有一路自陇西城长蛇县可通。

如果我军集物力在临水之上修栈道,而我军主将路取长蛇县入蜀南国。那么蜀南国在兵力多数集中在临水之上,准备埋杀我军的时候,这一块地盘我军不是可轻而易举收入囊中么”云菱反问周世子,却也反问进一众行军打仗过的将领们心里。

“好一个明修栈道暗度长蛇”盛启那如夜鹰深邃的眸扑闪着幽亮,盯着云菱如获至宝。其实这一步战局他曾经就考虑过,因为他的心不仅在大盛,更在一统江山。他对于大盛的军力,各部兵防布局,以及山河地势都有很透彻的了解。只是他没想到入了他心的这个小人儿,居然也能如此睿智不错,这是大睿

“兵之诡道,此法极妙若此刻蜀南与我大盛就在交战,想必此法必能覆灭蜀南一国。简直就是神来之笔,堪称用兵如神。”周国公同样心怀天下,对于大盛的江河山川十分了解。可是他没想到云菱一个深闺中的女子,竟然也如此了解这些地理山河

如此信手拈来的布局,看似随意自然。可知道的人都明白,云菱必须对大盛以及蜀南国的山川地理非常熟悉,否则不会知道在陇西城的长蛇县,有路可通蜀南一国

云家此女,当真是世难得只这两道用兵之计,便可看出其人在兵法之上颇有见地,真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云菱小姐奇才”周浩然听了云菱的布局,不得不承认确实比他的高明太多。这让他不由多看了云菱几眼,只见她眉眼精致如画,分明是个娇滴滴的闺中少女,却心怀天下见底不凡

“过奖过奖,菱儿不过是纸上谈兵。”云菱当真是没有打仗经验,靠的都是脑子里的墨水。

华玉公主见一众人的目光都惊赞有加的落在云菱身上,这心里别提有多不舒服了。当即就是道:“这回答再好,始终没有抢到,这可不合规矩。厉王舅舅,您虽早先认得这云小姐,可也不能徇私。”

程葭仪听言不由皱眉,心说这华玉公主为何总要与这云家大小姐作对这似乎太小家子气了。

“本王再问你一题,你若是能答过,此局便是你赢。”盛启根本不搭理华玉公主,只是他却心生好奇,他想知道她还能不能答上来。

“厉王爷请讲。”云菱倒也不怕。

“本王率百万大军,于明江之上,欲渡河灭汝南国。你为汝南**师,当如何应敌”盛启这回的问题明显不易,丝毫没有因为云菱是他的心上人而留手。

众所周知,汝南国兵力薄弱,厉王爷能征善战。此刻若非大盛内局不稳,真要是让厉王带兵南征,这汝南国还不是囊中之物当然汝南国如今亦是每年向大盛朝贡,睦邻友好尚未交恶也是大盛没有出兵的缘故。

“两国交战,必有使者。厉王爷既率有百万大军,必然派使者先来劝降,可对”云菱询问道。

“不错。”若能不战而降,自然是极好。

“那么在此期间,我军最好的办法是制造一次偷袭。规模不必大,但必须胜利,以此先稳定我军军心,其次可让大盛军知道我汝南军亦不是软柿子。”云菱回答道。

“假设你偷袭成功,本王已有防备,其后又当如何”盛启追问道。

“厉王千里奔袭而来,必然舟车劳顿,军粮补给也不如我军本土作战有优势。如果此时我军主动要求与厉王您决一死战,但希望不要伤及我军良田,要求过岸来战。厉王以为如何”云菱反问道。

“就当本王同意。”盛启倒想看看云菱过来之后会如何。

“厉王有亲兵六十万,但此番出兵必然有四十万以上不是亲兵。而这些兵马可用计挑拨,在百万大军向后让地,我军渡河之际。被策反的兵卒于大军后方制造混乱,大喊汝南军来了,汝南军来了,厉王以为当如何”云菱选用的是淝水之战谢安的计谋。

“本王纵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控制乱了的百万军心。我军必然崩逃,一不退则步步退。”盛启算是明白云菱全部的作战计划了。

而他们两人你一计我一答,更是让一旁听着的齐向天、云锡和周国公等行伍出身者倍感精彩绝伦。从开始的偷袭,云菱就已经布局好一环扣一环的后续。而这只是临场发挥,她根本就是想都未想便说得头头是道

“此局,女子胜。”盛启的宣布无人质疑,朝臣们窃窃私语。那看着云菱的眸光,都有了不同的变化。今日一枝独秀的,非云家这位少女不可大有一花开尽百花杀之势

无论是以舞技见长的华玉公主,还是以才艺闻名的京都第一才女,在云菱为了争夺赢局的发挥下,都显得黯然失色了。若有谁再说云家嫡长女粗鄙,只知好金银,今日在座大部分人,必然要扬声理论:这分明是一个博采众长,出色至极的少女

而盛京的眸底亦是有惊讶,他的目光与皇帝几不可查的交接之后,又各自如常安坐。太后轻敲着桌案,眸光别具深意的看着云菱,暗道此女只能嫁给京儿,绝不可嫁给启儿

云菱听言高兴的暗暗握紧小拳头,便听程葭仪在一旁道:“菱儿,你先下来喝水。”

程葭仪是真心佩服云菱,她自问能清楚大盛的地理山川,但是却不熟悉邻国的。尤其是这种对阵该如何解决,她更是知之甚少。也许第一题她可以回答,但是第二和第三题她绝对不会有太好的办法。

“谢谢”云菱下台接过程葭仪递上来的水喝着。

“你慢点。”程葭仪见云菱一口气牛饮,忍不住小声提醒。她只觉得云菱十分特别,让她忍不住想要与她交好,所以她下意识的帮她遮挡,以免被人看到她不雅的姿态。

“太渴了。”云菱嘀咕一声,一盏茶水已见底。

“噗嗤”程葭仪浅笑,拉着云菱让一旁先坐下,再给她上茶水问说。一旁三五名闺秀也围将上来聊说,都是钦佩云菱方才的表现者。看得华玉公主眼神晦暗,越发的不悦

稍事歇息,这最后一局皇帝却亲自宣布比试题目:“这最后一局,比的是刑司断案。”

“适逢刑部有一桩三月来悬而未解的案件,便将此案作为此番比试的题目。破案限时一个时辰,期间谁先破案谁便是胜者。若是过时双方皆不能破,便算是平局。”皇帝说明道。

盛启听言握着茶盏的手微紧了紧,这一局分明对女子不利。看来太后是看出小人儿不想嫁给太子,如此费心要胜,恐怕是为求婚事自定。而小人儿兵道不凡,若是嫁给了他,无异于是如虎添翼,对于皇帝这些人来说,可不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所以这一局他们是想要女子输啊,专门找了一桩三月都不曾破的案件来。除此之外,恐怕还有后招吧。看来今日这一场宴席,倒是吃得有滋有味。当然这最有滋味的,还是知道这小人儿原来除了贪财好色,在兵法上亦是有真知灼见,歌儿唱得也好,舞技也是不错的。

云菱听到是皇帝在宣布,就知道事情不对劲了。等听完之后,盛启能想到的她也想到了。她也不是没想过上台会锋芒太露,但是为了赢得比试的彩头,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只是没想到这些人为了不让她和盛启走在一路,竟然搬出悬案来让她查,还是限时一个时辰

比局到了这里,已经有些变味了。而能来参加宴席的,都是大盛朝三品以上的朝臣和家眷。这些人在朝堂上,在这个圈子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都敏锐的察觉出了这一局的不对劲。

章丞相老脸也微微凝重,看着云菱的眼神有些意味不明。都没想到比试到最后会是这种局面,这可与大部分人原本的预期相去甚远。

“李连海,你将此案说明。”皇帝将众人的神态看在眼里,随后吩咐道。

李连海站起身来,他自然也知道李玉莹和云湘出事了。而这些事多半与这个叫云菱的脱不了干系,所以他爆出来的案件确实很难。他自然不希望云菱如愿以偿,谁都看得出来她想赢,那么他就偏要她输

“此案是这般:三月前在京郊一个深水池内发现一具男尸。尸骸被打捞上来时已完全腐烂余骨骸,经零碎衣物和随身物件方断出此男乃是前老太傅刘大人之子。

因尸身已完全腐烂,仵作在其骨骸上又检查不到伤,本欲判定为失足或自尽。但刘老大人认定其子不会自杀,倒也有可能是被伤了肝脏弃尸水池中,可多方排查之下也无可疑凶犯,故此案悬而未解。”李连海澄明道。

“现在请两方选定人选,半柱香后开始比试。”章丞相随后宣布。

“怎么办这根本不好查,如果是被伤了肝脏而死。现在尸体都腐烂了,根本不能查出是也不是。”程葭仪听了这案件就觉得好难,众女也没能理出一个头绪。

“不如认输好了,刑部都查不出,咱们有什么办法。”华玉公主看得出自方才那一局之后,盛启对云菱的好感倍增。此外很多青年才俊都时不时的往云菱身上看,这令她觉得自己这个公主反而被忽视了,这种感觉极不舒服

“我去试试吧。”云菱这回也有些头疼,她是担心时间太少。如果这个人真的是自尽的倒还好,如果查出是他杀,她要怎么在一个时辰内破案

半柱香后,云菱再度上台。这回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她看,很多人都想着莫非这云家的大小姐还有办法不成他们虽然知道不可能,但还是期望看到奇迹。

“请把尸骨交由菱儿验一验。”云菱上场后不想浪费时间,直接就道。

皇帝听言开口道:“此刻晚膳已用,便在这大殿之上开始破案。”

原本这是寿宴,在此处验尸不大好。但皇帝都开口了,众人也就不好再多说。

不多时那一具骨骸便被抬上殿内,实实在在是一具骨头,十分狰狞可怖不少女子都吓得不敢看,少数胆大的也只敢偷瞄几眼。

“因为是参加比试,我在验尸的时候,烦请宋公子回避一下。”云菱在看到骨骸后,开口对参加比试的男子宋庆丰道。

“理应如此。”宋庆丰拱手先退下。

哑婢那时给云菱呈上手套,她戴上之后便蹲下身,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尸骨一寸寸的检查摸遍。看得不少人下意识的咽了咽唾沫,这也太胆大了吧这不过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女,她难道就不怕么那可是完全没肉的白骨啊

而云菱发现,大概是为了保持骨骸原本的形态,这具骨骸上的泥沙都还未被洗干净。

“帮我准备干净的清水,和干净的热水,再要一个瓶子。”云菱有条理的吩咐下去,看得众人生奇难道是真的有办法

宫娥很快端来云菱所需,毕竟在众目之下,太后和皇帝即便有心,也不能太过分。而且他们此刻都有些好奇,难道还真的有办法么须知这可是在刑部内挂了三月悬而未决的疑案啊

只见云菱将骨骸一块块洗干净,那些在不少人看来十分可怖的森森白骨,被她握在手上犹如寻常柴火。她既无害怕,更不会手抖。

等清洗干净后,云菱用瓶子盛好热水,接着缓缓的给骷髅灌水,而这些被云菱从骷髅的脑门灌进去的水缓缓从骷髅的鼻孔流淌出来。

“请李大人上来。”云菱此刻却道。

李连海听言上台,云菱示意他看道:“菱儿从脑门穴给骷髅灌水,水从其鼻孔出来,但是这水您看是干净的,其上明显有沙屑,而且非常多。”

“不错。”李连海点头,可这又如何

云菱停止了灌水,站起身道:“这便证明此人落水而死。因为人在落水之后,刚开始会挣扎,仍旧会用鼻孔呼吸。如此之下鼻孔中就会有因其挣扎,而吸进去水中的沙屑。但若是被弃尸,则被灌水之后,鼻孔流出的水是干净的。”

“刘老大人认为其子不可能是自尽,那么有可能是被推下水。三月前打捞上来就腐化,根据秋季尸体在水中大约十到十五天腐烂的规律,可定下在三月又十天或十五天前,此人与谁出过门,或者发生或争执。”云菱有条不紊的分析道。

医科经常需要与尸体接触,对于腐化规律,和尸体所表现出来的死因真相多有研究。所以云菱才有把握上刑比,因为大多数的命案在验尸完之后就会真相大白。

“如果完全没有,即系失误落水而死。”云菱最后定论道。

“李尚书,此人是否与人争执,或者与人经过此处,你应该都查清楚了吧”盛启冷厉开口,但却让李连海不敢撒谎:“不错,确实都不曾有。”

“这一带失足落水的人不少吧”云菱再问道。

“不错,每年总会有好几宗。但基本都会极早被发现,仵作验明后即可断是落水还是他杀。”李连海解释道。

“此案可能结案”云菱再问,而她这句问话落定,殿内顿时寂静。

盛启轻敲着桌案,眸光盯着皇帝。后者被他看着,却是半句话说不出来。

章丞相见形势不对,当即出来缓场道:“李尚书可是还有不能解决的疑问”

而在章丞相问话之间,盛启的眸光转而落在了李连海身上。后者哪里扛得住这样的低压,当即只能道:“按照卷宗,此案已无疑点。”

“既是这般,此举女子胜。”章丞相不得不如此宣布。

云菱这才松了一口气,目光看向了一直在帮她向四方施压的盛启。后者却端起了膳后的茶盏放在唇边,一双黑眸凝着她看。

云菱瞬间就低下了头,这家伙是在暗示不能脸红要忍住憋住

“缙云候有这样博采众长,出类拔萃的女儿,当真令朕都生羡慕。”皇帝忽然开口了,说话的语调就冲向了云锡。

云锡听着这句话手背上的青筋隐隐浮动,但他却是笑道:“圣上谬赞了,臣公务繁忙,菱儿从前由其娘管教,臣倒是不知孩子如此不同。”

“云家大小姐与众不同不是众所周知么出生便有满院黑猫,随后更是将素来身体极好的娘克得长卧病榻,直至被克死。如今礼乐不行,偏偏以女子心怀煞气严重的疆场,又不惧这等阴邪的骷髅之物,果然是天下无双。”华玉公主浅笑说明。

“华玉,你什么时候跟市井泼妇似的,竟然也学她们道听途说。黑猫这事情宗人府已经查明,系有人故意为之。而当年那一案是否亦是如此就不得而知了。而你作为公主,说话如此刻薄,看来皇姑姑府上的教养也不过如此。”盛繁华忍这华玉公主也有些时候了,这回直接就戳开斥道。

盛繁华说话素来不客气,直接令华玉公主白里透红的脸变成了青一块白一块。长公主听言面色也黑了,崇王轻咳一声正要缓场子。

太后却开口道:“华玉虽是公主,年纪毕竟还小。看人待物自然不到火候,华儿是男子,又比华玉长上几月,该是要多帮着妹妹才是。”

“皇祖母。”华玉公主听言就往太后怀里撒娇,心中暗暗自得,她自有皇祖母护着

“你这小性子也只有自家人能包容,所以哀家说要将华玉许回皇家。”太后忽然把这话题又饶了回来,她那眸光看向盛启接着道:“哀家看着启儿这么大岁数也未成娶亲,太妃与哀家又是情同姐妹,不如将华玉许给启儿,皇帝以为如何”

华玉公主听言心中一阵狂喜她忍不住的看向盛启之所在,那模样是含羞带怯,好不生动妩媚。

看得云菱一阵恶心,更是一阵不舒服这老太后是故意的吧她想着今天她是寿星,以为就可以乱点鸳鸯谱么可是她不应该不知道盛启不好招惹,她这么强加一个女人给他,他难道真会如渣太子所说的那样

云菱想到这里,反而低着头也不去看盛启。她想如果这个男人真的会如此,那么她趁早收好感的好。

盛启原本听了这话就在冷笑,可是他的眸光扫到在坐上毫无反应的云菱,这心里就郁闷了不由心道:好啊老太后都要将他婚配了,这小人儿居然还如此不在意她是不在意他娶人呢还是认为他有能耐解决而不担心

“这自然是极好,朕看着华玉与四皇弟郎才女貌,倒是一双璧人。既母后也有此心意,不如今日就给两人指婚”眼看皇帝就要将盛启和华玉公主婚配了,云菱却没有听到盛启的反应。

云菱这心里就不由犯起了嘀咕:这混蛋该不是真的如渣太子所言吧她下意识偷偷看向盛启,却被后者捕捉住了这一道目光。他根本就是心无旁骛的在盯着她的反应看见她这偷偷摸摸的一扫,他这唇角就忍不住勾起来。

彼时皇帝正道:“朕看元月十八就是个好日子”竟然连日子都看好了,说不是早有安排都让人难以相信。

盛启听到这句,当即收了心看向算盘打得精妙的皇帝道:“本王有意中人了,不劳太后、圣上挂心。”

“四弟,父皇仙去时,因念你年少,特嘱朕当为你物一门好亲事。华玉更是我大盛第一美人,你还有何不满”皇帝龙威低压而问,扣得一众人心头一跳。这事竟然是要来真的了么可是皇帝为何要这么做让厉王娶华玉公主有何利害

云菱听了这话心不由吐槽:这根本就是近亲结婚,还说是好亲事生出来的孩子能健康么不过还有先帝特嘱又是怎么回事,莫非先帝死了还要管盛启娶老婆的事情

她猛然想到那日在崇王府,崇王说过的话“你的婚事你做得了主么你根本做不了主”

难道说先帝还真的留了遗诏,指定了盛启不能随便娶老婆那盛启天天嚷嚷着要她当厉王妃什么意思胡扯么调戏她么

“本王是不满本王喜欢何人,本王就娶谁当妻,父皇即便在世,也当依从本王之意。”盛启不愧是盛启,完全就没把皇帝搬出来的先皇之意当一回事。

“厉王爷当慎重,若是先皇有遗诏,您却是不可不听。我大盛治国,以仁义礼孝为尊,您这般可是大逆不道。”章丞相提醒盛启道,但他也不明白为何皇帝此刻要提出这种引起盛启不满之事,所以也缓和道:“圣上也不必操之过急,厉王爷自来孤行惯了,这事情可缓一缓再说。”

“是啊,是啊”周国公也弄不明白皇帝为何忽然发难,这明显不对劲。

但皇帝的嗓音却冷下来道:“四弟,你果真不同意”随着皇帝这一句问话落,大殿内众人立即感觉到一股剑拔弩张的气势难道今日寿宴要出变故这是权变啊

面对皇帝的施压,盛启的回答依旧毋庸置疑:“不错。”

“启儿,先皇有旨在哀家此处,令哀家为你定一门亲事。若你执意不依从,当削封号贬为庶民。”太后缓缓说道,并示意范和将遗旨请出。

“章老丞相德高望重,乃我朝三朝元老,此是否为先帝亲笔,其上字迹可是先帝在位时所书,可由老丞相所鉴。”太后眸光看向章丞相道。

宴厅内一阵议论,谁都没想到先帝竟然留下这样一份遗诏。可是为何从前太后不提,却在今日提呢且此刻若是厉王被削封号,他就能被打杀了去么

此时章丞相正接范和递送而来的遗诏,他伸手展开后仔细查看。众人虽知道太后不可能胡乱说,这遗诏更不可能是假的,可是却都不禁屏住呼吸的盯着章丞相。

“不错,这是先帝时期的遗诏。其上字迹亦是先帝在位置时写下,印玺的红泥也已干裂。遗诏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厉王盛启,命有血杀,恐其不听圣言,而损朝政之事,损国失民心,故令后青云氏为其指婚,如若不从,心必有异,当削封号,贬为庶民,望卿悔过,钦矣。”

随着章丞相的将遗诏内容字句读出,所有人的心都颤了颤。这看来是真的要兵变了么

云菱更是没有想到还有这一出,难道说当年她还未归京都,盛启就已经历经过这一幕了么那么他是怎么挺过这事而仍旧还是厉王

“四皇弟,还不领旨”皇帝眸光射向盛启道。

云菱可以清楚的看见皇帝那刻有岁月痕迹,印堂略有发黑的容颜。皇帝如今的身体也很差,他是等不及的要把盛启处理掉。

众人只见盛启自席间站起身,走到宴厅中央单膝跪地道:“草民领旨。”

而盛启的这一番作为令众人完全错愕竟然就这么接旨了厉王就这么接旨了

章丞相亦是愣住,然盛启却提醒再道:“草民领旨。”章丞相这才回神将遗诏交给盛启,后者收起遗诏后便站起身来。

“请四皇弟将兵符、亲王印交出。”皇帝似乎并不觉得盛启的作为有何不妥,只是继续说道。

“圣上且慢。”云菱在此刻却开口了。

“菱儿,此处不是你说话之地,退下”云锡见云菱站出来开口,不由怒斥回去道。这事情可非同小可,尤其是现在事态还不明朗,绝对不可轻举妄动。

但云菱既然站出来了,就没有退回去的道理。

“臣女想请问方才比局,可是我女子一方胜”云菱原本并不想站出来,但是她想到了盛京,想到了他的亲兵。虽然这时候的她没有去帮渣太子偷取暗令,可是如今的事情也已发生了变数,她不敢保证现在渣太子的手上没有那样一支强大的力量。

说到底,苦逼嫡女对于渣太子的了解并不多。在后者的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所以她不得不防

“不错,但你若要因此提出赦免盛启却不能。朕之意,其诺必不威我江山社稷。”皇帝的目光第一次完全的落在云菱的身上。他的眼神十分压抑,隐隐有几分暴戾的气息。加上久居帝位,更有一种浑然天成的威严压制下来。

然而云菱并未因皇帝的气势而惊,说到底盛启的气势比他更足,只听她脆声道:

“厉王盛启,年十六西域大军压境,其率兵二十万,力克敌军而凯旋。年十八,我朝境内大旱,蜀南、西域犯边,其出使蜀南,令蜀南言和退兵;后率军五十万再征西域,征战五年,直碎灭西域王庭,令西域溃不成军,至此再无力犯我边境。年二十五,南地有盗贼猖獗叛乱,其只身下南地,与当地官民平叛乱。

厉王平生克敌二百三十余万,杀敌近百万。历经大大小小数千场战事,为守我大盛边疆洒热血立军功。他命是带血杀,却是因为我大盛而戎马十年,敢问他可做过任何危害江山社稷,动摇民心之事

是故臣女以为,臣女所请乃是为稳我大盛江山,而非是威我朝江山社稷。先帝有先帝之思,圣上当有圣上之断。臣女求请圣上赦免厉王,大盛不可无厉王”

云菱每说出一段,宴厅内便寂静一分。等她完全说完,宴厅内已是鸦雀无声。

谁都知道厉王盛启军功卓越,但更清楚功高盖主而云菱竟然坦坦白白所说,这不是与皇帝明着来作对么

“臣以为,云家大小姐所言极是”程国公在此刻站出来说道

“臣附议。”齐向天不得不附议。

“臣附议。”云锡也不得不附议。

“臣附议。”

嗷嗷,这章节写得最艰辛,三十六计和洗冤录齐上阵,我容易么我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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