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又指着我和苏哈说“他们,能够开采原石,一定是会把最好的料献给六爷,让六爷为您制作更多的精美的作品。相信,靠着余化龙的本事,他一定能让洞子产出比现在好千倍的玉石来的。”
他这么说,就把我和苏哈放在了六爷的一边,这一点就是在无形之中给大武爷暗示,不能过分对待我和苏哈。而且,阿克还突出说了我的作用,找到优质原石,最后也是符合大武爷的利益。与其让一个不争气的大烟鬼守着一个曾经出过宝货的洞子浪费资源,不如交给一个行家,让他利用洞子的资源生出更多的金蛋来。
阿克的话虽然简单,但其中包含的内容却不简单。
这时,一旁的“阿文”把一个铁盒打开,呈给大武爷。“这是从苏哈的棚子那找到的。里面有一份合同,还有四块石头。”
我看到那个盒子,知道那就是苏哈藏起来的铁盒。我不担心合同,却担心好不容易找到的四枚子石就此难以回来。
我这样想,眼神中不免有些紧张。我看了一眼苏哈,同时把我的担心也暗示给他。
苏哈点点头。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有办法,我也不能完全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只希望这里没有懂行的人,看不出这四块石头的异样之处,更希望,这四块子石,能够最终回到我们的手里。
因为,关于子母石的事情,我还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因为,一旦被人知道,像六爷、大武爷这样的人,肯定会起占有的心,倒时候,就很难说还会平平安安地无事大吉了。
我看着大武爷,看他怎么做,怎么说。
只见大武爷从铁盒中将那一纸合同拿出,看了一眼,脸色有点发沉。
“大烟猛!”大武爷喊道。
大烟猛此时仍然跪在地上,气势也颓败了不少。大武爷态度的转变,让他措手不及,想必他也没有猜透大武爷的心思。此时的他不知道是在想什么,是在哀叹自己的失策,还是暗暗地咒骂我和苏哈?
大武爷的这一声叫,到让他如同醍醐灌顶,打了一个冷战,赶紧跪好,着急着慌地急忙答应着。
大武爷说“大烟猛,这合同上清清楚楚有你摁的手印,还有款项,各项约定也都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若是从这合同上来看,对你来说,也是十分公平,对你来说,也是十分的公道啊。”
“大武爷,那都是他们两个强迫我的,我要是不摁手印,他们就不放我走。”大烟猛仍然申辩,此时他还以为,大武爷会听信他的话。
“你这个不长进的东西,原本你爹有多少洞子,有多少坑,你比谁都更有数吧?怎么到今天,只剩下这一个了?还好意思说别人强迫你。要是你没染上那个大烟瘾,怎么有人能够强迫你?!再说,即使是有人强迫你,你要是真心维护你爹的声誉和尊严,就不应该屈服,就应该拼到底!但你做了什么,拿了别人的钱,现在还要我为你出头做这丢人的事吗?!”
大武爷这一番话,说的是十分严厉,语气之重让大烟猛没有回旋的余地,也让他不敢再多说半句。
“大武爷,合同上写的明白,洞子的收益,一份三份,大烟猛占其中一份,他不用做事,就可以拿走这部分收益。”我赶紧说一说对大烟猛的好处,也好让大武爷能够平息一下怒气,权当送给大烟猛一个人情。当然,我也是要在大武爷面前把大烟猛的权益坐实,这样的话,大烟猛以后在洞子那里,就不敢指手画脚,横加干涉了。
从大烟猛刚来的兴奋样子,还有我跟苏哈被虐待一样地被绑架来,大致可以猜到,大武爷最初是生气的,是有借着替大烟猛要回洞子的机会,好好教训一下我余化龙,而苏哈不过是被我殃及到了。
但是,到了这个时候,想必大烟猛也明白了,大武爷在今天根本就没有想着要替他要回洞子。我不知道这几天对大烟猛、大武爷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至少可以确信的是,肯定有人让大武爷改变了要回洞子的初衷。
大武爷嗯了一声,把合同又放回铁盒里。
我心中一喜,想必这铁盒是要还给苏哈的了。还好,没有提及到石头的事情。要是提起来,我真不知道如何应答。
任何谎言都终归是假的,要用一个谎言来蒙骗大武爷,十有八九是要露陷的。编一个让大武爷信服的理由,我还没有那个本事。
“你回去吧,以后不要惹是生非!”大武爷教训大烟猛。
大烟猛答应了一声,十分不情愿地站起身来,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怏怏地离开了。
等大烟猛被人蒙上眼睛带走之后,我原本以为这件事就算是到此告一段落了,但大武爷却说“余化龙,苏哈,人人都知道大烟猛的烟瘾大,一日无烟就活不下去,但谁也不敢用这个烟瘾欺负他,谋夺他的东西。而现在看起来,也只有你们两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敢利用他这个弱点。说你们是精明也成,说你们阴险也对。但就这么着在我大武爷管辖的地方上欺负人,要是外人知道了,这场口的开矿的人还不都乱了套?你们说是不是?”
大武爷的话里仍然是对我们的做法不满了。借着大烟猛的烟瘾让他就范,这种做法的确是有点儿阴险,但要不这样做,他又怎么会让出洞子呢?
“那个洞子,虽然现在并没有出过什么好货,但它曾经出过,确实是一个好洞子,只是大烟猛不能专心地照料,不然,怎么会让你们以这么低的价格得了三分之二的控制权?你们俩的这个心计,在这场口虽然算不上一流,但胆子却大的一流。虽然有人为你们说情,但我场口的规矩也不能破。”大武爷义正词严,好像要宣判我们一样。
我和苏哈能说什么呢,只能静静地听大武爷打算怎么对待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