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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此地不宜久留

第113章此地不宜久留

黄硕抬头一看,不由叹道:“好气派。.qВ5、C0M”不说别的。单单是那两扇黑漆漆的大门就足以让人心生畏惧。高高大大的厚木板上面均匀的钉满了金晃晃的大铜钉。每颗铜钉都起码有成年男子的拳头那么大。

雷迅撇撇嘴,轻声说道:“开玩笑,司马家可是河内名家。”

这时,“吱呀”一声,大门开了。几个小厮模样的人点头哈腰的齐声谄笑着:“二爷回来了。”

雷迅冷哼一声,根本就没鸟他们,超酷的对黄硕做了个请的手势:“叶贤弟,请。”

难道真正的司马懿是座千年冰山不成?黄硕狐疑的跟他进了大门。

进门首先看到的是一道雪白的影壁。雷迅一声不吭的带着他右拐。不料,从左边传来一个温润如玉的男中音:“二弟,你回来了。”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高挑男子疾步走了过来。

雷迅似乎很不耐烦,转过身去,恹恹的点了点头,又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嗯。”

哇,完全是一个处于叛逆青春期大龄老青年嘛。司马懿就是这么一个德性吗?会不会演得太过了。黄硕不由替雷迅捏了一把汗。

来人和雷迅差不多高,有着一双和雷迅一模一样的眼睛,脸形也很相象。因此,黄硕判断来人应该就是司马朗,很有礼貌的冲他拱手打招呼:“司马大人。”心里暗自为雷迅感到庆幸,这两人并排站在一块儿,说是俩亲兄弟,没人会怀疑。

“公子既然是二弟的朋友。请称在下伯达就可以了。”司马朗轻笑着拱手还礼:“二弟,这位是?”二弟居然会带朋友回来,确实新鲜得很。所以,他一听到小厮的报告,立马就撩着袍角赶过来了。

不料,好象是热脸贴到了冷屁股上,雷迅两眼一翻,阴阳怪气的说道:“大哥又不认识,打听这么多做什么?”

司马朗也没有生气,只是尴里尴尬的淡笑。

黄硕连忙出来打个圆场:“在下石叶……”

“走,我让娘子给叶贤弟炒两个下酒菜,我们今天不醉不归。”雷迅一把拖走了她,很不给面子的直接撂掉司马朗。

黄硕歉意的回过身去冲还站在原地的司马朗拱手:“司马大人,再会,再会。”

估计司马大哥平常老受到这样的待遇,见怪不怪了,豁达的点着头:“石公子,再会。”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微笑着。等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廊尽头,他才摇头转身离开。

唉,二弟自从得了风痹之症后,性子就越来越冷漠,待人也愈发刻薄无情。原本希望他娶了亲后,能够把臭脾气好好的改一改。没想到他却一意孤行的娶了一个未婚先生子的婢女为妻。一想到这个正牌弟妹,司马朗就蛋疼。这样的贱女人,就算是作妾都不够格。

讨了这么一房媳妇,老父都自觉没脸见人了。唉,如果不是二弟搬出了丞相。他铁定会打折他的两条腿。据老家来人说,自从丞相赐下这门亲事后,老父亲就象个大姑娘一样成天到晚窝在家里,大门不迈,二门不出。如今,老家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敢在他面前提和二弟有关的任何事。就连平常当着他老人家说话,凡是涉及“二”字都要自觉的用“双”或“俩”字代替。

脚下踏着风,雷迅带着黄硕三拐两绕的进了一个别致的小单院。进了门,他好象换了一个人一样,快活的高声大叫:“阿绿,快出来看看谁来了!”

主屋的门口闪过一个大红的身影。“啊!”阿绿开心的双手捂了嘴巴,两行热泪刷的就下来了。

这里可是司马家。黄硕不敢放肆,乖乖的冲阿绿长揖问安:“嫂夫人,打搅了。”

“外面冷,先进屋再说。”雷迅抢先进了主屋,“阿绿,帮我们去张罗两个好菜,为夫要与石叶贤弟好好喝上一杯。”

“石公子,请稍等。”一双大眼睛闪了闪,阿绿行了个万福,款款去了院里的小厨房。

呵呵。阿绿都快被训练成专业的卧底了。

黄硕环视着屋内,亮得能照出人影的黑漆家俱配着大红的新婚用品,这两人的二婚弄得比初婚阔气多了。

“坐吧。有阿绿在外面看着呢,没事。”雷迅彻底松懈下来,很没形象的盘腿在簇新的几案前坐了下来。

黄硕也松了一口气,nnd,好象回到了当初才穿过来一样。这样的日子再多过上一天,她非疯掉不可。

“是你写信让阿绿过来的吗?”怪不得她那么意志坚定的非要千里寻夫呢。

雷迅摇头:“不是。不过,我派了暗卫去益州接她们母子。在半道上碰到了她和崔州平。”

“州平知道你的事?”黄硕有点郁闷。这么大的事,他居然先告诉了小崔。

雷迅又是摇头:“没有,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你回去之后,最好连爹妈都不要告诉。就说我已经死在曹操的天牢里了。”

想到黄夫人知道他遇险后的伤心模样,黄硕心里堵得慌,喃喃的说道:“那,娘不知道会有多伤心呢!”

“事到如今,只能这样了。”雷迅黯然,象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他突然正色说道,“今天,我们在桑林里碰到的那个人就是荀彧的长子、曹操的女婿。之前,我就是栽在了他们父子手里。荀彧一直还在追查军火案。为了安全起见,此地不宜久留,你越早离开越好。”

就知道冒名顶替不是闹着玩的。“那你呢?也跟我们一起离开吗。”

不料,雷迅又摇头,淡笑道:“丑丫,有位伟人说过,存在就是理由。你想过,我们存在的理由是什么吗?”

“什么理由不理由的。我只知道保命最要紧。”都什么时候了,还空谈什么哲学。黄硕大急。当前最重要的是要把他们夫妻俩安安全全的弄回去。

“不,你错了。”雷迅目光如注,坚定的说,“每个人都有存在的理由。你的存在,是要辅助诸葛亮。而我,穿过来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找不准自己的定位。自从当上司马懿以后,我才明白,原来我的存在就是要统一三国。”

统一三国!在黄硕的印象中,那好象是曹操的活呢!貌似猪哥也立志要统一三国滴,那他们两个会不会搞对立啊?她的心里冒出了一个很不好的预感。想了想,她最终还是把这个想法说了出来:“雷迅,你老实告诉我,你以后会不会成为诸葛亮的敌人?”

“当然不会。”雷迅想都没想,立马回答道,“我吃饱了撑的,给自己找一个那么强大的敌人。”

这倒象句人话。不过,她还是不放心,又追问道:“能跟我说说历史上,司马懿和诸葛亮之间是怎么一回事吗?”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诸葛亮的老婆可不是白当滴。这丫头的心眼是越来越多了。雷迅叹了一声:“丑丫,事到如今,你还在执着于所谓的历史真相吗?我记得历史上说。刘表很器重刘备,多次诚心诚意的要让位给他。可是,你看到的现实是什么?刘备名声在外,盖过了刘琦和刘琮,刘表是杀之而后快。还有,你老公跟周瑜之间,两个完全没有利害冲突的人,却被人写成了一对不能共存的死对头。哼哼,我算是看明白了。史书记载的只不是历史的表面现象,至于历史的真相,也许只有当事人才明白。”

这算什么回答?这家伙一定想隐瞒什么。黄硕听得稀里糊涂。有些不快的问道:“你今天找我来就是感概历史的吗?”

唉,这丫头没有以前那样好糊弄了。雷迅起身去里间拿出来了一个红褐色的小锦囊:“这些日子,我闲来无事,刻了一枚印,请你亲手转交给诸葛亮。和他相交一场,算是留个纪念。记住,这枚印千万不能落到旁人手里,否则会给他带来杀身之祸。”

一边说是闲了无聊刻出来打发时间的东东,一边又说关系到猪哥的小命,他到底搞什么鬼!黄硕更糊涂了。“这么重要!我能看看吗?”不等他回答,她已经打开了锦囊,从里面掏出一方大拇指般粗的方印。刻得是阳文,歪歪扭扭的四个字,全是古字。真要命,她从来就没见过,一个也不认得。无奈的把锦囊贴身收好,她抬头问道:“刻的是什么?”

她已经开始不信任自己了。雷迅苦笑:“说了你也不明白,交给诸葛亮吧。他能看懂的。”

郁闷。黄硕悻悻的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帮我把达儿送到这个地址,交给这上面的人。”雷迅从怀里摸出了一方白色的锦帕。

黄硕展开一看,不过巴掌大,写的是益州的一个地名。上面的人名她听都没听过。估计是他的一个暗线。

“好。”这一次,她什么也没有问,干脆利落的答应了。

雷迅舒了一口气,还好,她还是那样的光明磊落。就算是猜到他日后可能会与诸葛亮对立,还是没有想到扣下达儿来要挟他。

仔细的收好锦帕,黄硕想了想,还是问道:“就这么把达儿接过来,你不怕别人怀疑吗?”

“没事。十年前,司马懿就和张家二姑娘订了婚。那时张家二姑娘才九岁,年纪太小,所以两家当时约好了,等她及笄后再完婚。

谁知,八年前,司马懿出门游历了半年,回来之后就得了风痹症,也就是类风湿病。并且病情一年比一年严重。等二姑娘及笄后。他一年之中,已经有半年起不了床了。而且性情也大变,和家人完全处不来。

后来,华佗义诊到温,给他开了一张药方,并嘱咐他要住在向阳干躁的地方。司马家的人就把他搬到了一个向阳的小庄子里养病。吃了华佗的开的药后,司马懿在庄子里养了半年,病情好转了不少。索性就在那里住下了。除了过年祭祖,他基本上没有回过大宅。与家人也鲜有往来。”

“所以,你才那样对待司马朗。”

“嗯。司马朗长期在外。自从生病后,司马懿和这个大哥见面的次数能用一个巴掌记下来。”雷迅点头,“而那张家一方面怕自家女儿嫁过来,年纪轻轻的会守寡,另一方面又怕悔婚坏了她的声誉。所以就找了诸多借口拖着婚事,一心想等着司马懿死。

谁知,这家伙死也死不了,活又活不成,一拖就拖了两三年。他得了这号病,在世家里已经是公开的秘密,自然没有人家会把嫡亲的闺女嫁给他。而庶女,司马老爷子又不乐意。结果,司马懿都二十好几了,老婆还是没娶上。

前年的上巳节,司马家再也受不了了,就派他去张家以送节礼为由催嫁。不想,这小子在张家把二姑娘贴身丫头的肚子搞大了。这可是伤风败俗的大丑闻啊。这下,张家总算找到悔婚的理由了。怕司马家杀人灭口,还把那个丫头严密的藏了起来。而司马家一口咬定,这是张家陷害的,准女婿上门,他们图谋不轨,搞个丫头来爬床。

毕竟不是什么好事,都是有头有脸的大家,所以两家都对外封锁了消息,关上门来谈判。可谈来谈去,始终谈不拢。

最后,去年年初,那个丫头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老婆还没过门,庶长子就出生了,张家就更有理由悔婚了。

本来快要谈妥了,曹操突然要征召司马懿去当官。司马懿闲云野鹤惯了,再加上因为私生子的事,自觉名声有损,怕日后被他人翻出来出大丑,所以就借着病重不奉召。反正类似这种因病而不奉召的事,几年前,他就已经做过一次了。结果,可一而不可再,触了曹操的逆鳞。这一次,他被扔到了天牢。张家乘机悔了婚,还把那对母子卖得远远的。

我出狱后就顶着司马懿的身份去找张家要人。张家自然拿不出。看我很受曹操器重,根本就不敢惹我。所以,我才大胆的把阿绿接来了。因为司马懿前后和那个丫头才相处过一晚,他自己也跟我说,压根儿就没记住她长什么样。所以,张家到现在还以为我找错了人,上了人口贩子的当呢。”

这些名门世家光鲜的背后都是些什么事啊!黄硕用心算了算:“不对吧。达儿比那个私生子可是大了好近三个月呢。”

雷迅满有把握的解释道:“没事的。司马家的人本来就牛高马大。再说,小孩子过了周岁之后,两三个月的差别根本就看不出来。有些孩子发育得快些,超过同龄的孩子,这也很正常。”

听了这些,黄硕总算放心了。这时,阿绿笑盈盈的端了一托盘菜进来了:“石公子,请尝尝我的手艺。”

门口却传来了司马朗的声音:“二弟,我带来了一坛好酒,给你和石公子尝尝。”

黄硕是滴酒不能沾的,用一双求救的眼神望着他们夫妻俩个。

雷迅立马阴沉着脸,呼的一掌劈掉了阿绿捧着的托盘。

“叮叮当当”一阵碎瓷声响起,司马朗看到屋子里一片狼籍。尽管他早就猜到二弟一定会这样做,但他还是提着一个排球般大的黑色的酒坛子,愣在了门口。

阿绿立马脸色苍白,连哼都不敢哼一声,两泡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这家里是呆不下去了。走,叶贤弟,我们去醉香楼喝个痛快。”雷迅气呼呼的拉着黄硕抬脚就走。走到司马朗身边时,他从鼻子里狠狠的哼了一声,这才扬长而去。

司马朗苦笑。这样完全不给面子、由着性子来的事也只有他这个二弟才能做得出来。亏那个荀老头还一而再、再而三的跟他暗示,说这是个假货。也许,老头是看到二弟得了丞相的器重,嫉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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