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里，沐阳忽然明白了什么，他扭头看向冯三娘，冯三娘脸上带着淡然的微笑，轻轻摇了摇头，嘴唇阖动了几下，没有出声，沐阳却从口型上读懂了她的意思。

翠红笑了，笑的是那么的美，那么的迷人，就像她的声音：“你要喜欢我，就娶了我，你愿意吗？”

街上一片死寂，没有人能想到翠红会忽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每个人的表情都变得复杂起来，葛天兵眼睛里又泛出了泪花，很多人渐渐明白了翠红的意思。

“你嫌弃我？”看铁蛋不说话，翠红问道。

铁蛋猛的摇起了头，“不，不嫌弃。”

“那就好。”

翠红一把拉住铁蛋的手，朝周围看了一圈，大声道：“从今天起，我翠红就不再是翠云楼的头牌了，而是铁蛋的女人，我要给他生娃，给我的男人传宗接代，以后告诉我的孩子，他的爹叫铁蛋，是黑岩城最了不起的男人……”

……

……

风越来越大。

翠云楼前的街道上冷冷清清，只有门旁挂的两盏红灯笼在夜风中不停的摇晃着，牵动着地上几道忽明忽暗的斑驳投影。

姑娘们和那些年轻的少年都已散去，他们将度过一生中最难忘最美好的一个夜晚，明天，他们会走上战场，用鲜血和生命谱写黑岩族人的最终赞歌。

沐阳行走在街巷中，脑海里依旧回响着一位姑娘离开前对他说的话：“小奴十二岁入青楼，今年十八岁，六年来陪了几百位客人，只有这一次是自愿的……如果明天他能活下来，我愿给他为奴为婢。”

姑娘们不知道少年在明天的战斗中会使用秘药，也不知道这是他们生命中的最后一晚。

谎言有时真的是善意的。真相有时真的很残酷。

葛天兵紧跟在沐阳身后，一语不，他脸上的泪水已被风干，眼睛中的寒意正越聚越浓。

“明天真不用我留下来帮你？”

在一个巷口处，葛天兵停下身，他知道沐阳要从前面的街道回城南小院。

“有我和思思就足够了。”

沐阳用力甩甩头，把悲伤的情绪尽量往外驱赶出一些。

“我总感觉有些不放心。”葛天兵道。

“和癞九这样的高手打，你们根本帮不上忙，只能送死。”沐阳不留情面的说道。

“说的也是。”

葛天兵并没有反驳，见识过白天的大战后，他知道除非用碎星箭偷袭，否则根本威胁不到癞九和那四位魔将。

“无论如何要保护好叶雨。”沐阳叮嘱道，“你以后的前途可就全靠她了。”

葛天兵无奈的瞪了沐阳一眼，不明白他这个时候怎么还会有心思开玩笑，“让郡主跟我们走的事情，她可还没答应。”

“会答应的。”沐阳抬头看了看天，道：“我现在就回去和她讲，如果她胡闹，我就把她打昏送到城主府，这总行了吧？”

“你……忍心？”葛天兵的眼神忽然变得邪恶起来，“男人的直觉告诉我，她好像喜欢上你了。”

沐阳楞了一下，抬手给了葛天兵一拳，“别瞎说，我对这种胸大无脑的白痴没兴趣。”

“男人还有嫌女人多的？”葛天兵嗤鼻道：“我不信你对她没动过心思。”

“这个时候说这种话题，好像不合适吧。”沐阳提醒道。

“要学会苦中作乐，这不是你常说的吗？”葛天兵挑眉道。

沐阳惨淡的笑了笑，转身朝旁边的巷子走去，“今天的苦太多了，我实在是乐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