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潮湿又泛着腐败血腥气的地牢里,一条婴儿手腕粗细的寒铁锁链从房顶直直垂下,拖在地上……
“住手!!!”
狱卒刚粗鲁的要将寒铁锁链绑在暮云手上,就听见一声厉喝,手中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不敢再动。
“这……,焉逢大人……”监刑官为难的对焉逢吞吞吐吐道。
“我的弟弟只有我能动手教训,别人还没那个资格!!!”
“这……焉逢大人的意思是?”
“我亲自来!”
…………
“哥他……还是舍不得呀!”暮云站在锁链下里面,看着已经在自己面前站了好久的焉逢,他伸出双手并在一起,嘴上勾起一抹柔和的笑,“哥,动手吧!早晚都得受的,放心,我熬得住!”
却看那人还是没有动,有一层水汽渐渐迷蒙了他的双眼,“要不是哥,你就不会入飞羽,就不会有战场上的两难抉择,更不会承受你即将面临的刑罚!哥……”他还要再往下说什么,可是早已哽咽到不能再出声。
“哥!你别这么说!是我自愿加入飞羽,本想帮哥哥,可是没想到,还是给哥哥惹下这么大的麻烦!这都是暮云的错!”
“不,你没有错!要是哥是你,面对紫衣,哥也会那么做!我皇甫家的男儿向来重情重义、知恩图报,而你,是哥最大的骄傲!”
“哥……”暮云心中乍暖,鼻子一酸,眼睛渐渐湿润起来,“只要是哥哥信我,其他什么我都不在乎,动手吧哥!”
听他说,焉逢遂皱紧眉头,咬着牙齿,强迫自己微微发抖的手灵活起来,他尽量轻柔的将锁链缠上暮云并在一起的双手手腕,转而拉起锁链的另一头,缓缓的将暮云整个人吊了上去。
尽管在脚离地的那一瞬,暮云就感到手腕一阵剧痛,全身皮肤骤然紧绷,撕裂一般的疼,可他不想让焉逢心疼,所以他只是轻抿了下发白的嘴唇,依旧的面无表情……
“焉逢大人,那功力……”监刑官早已等的不耐烦,奈何惧怕焉逢的威严并不敢出声,这时见刑罚还少一步,于是又硬着头皮提醒道。
“我自是知晓,休要多言!”焉逢面色不善答道,可还是迟迟下不去手……他心里十分清楚,所谓封印功力,其实就是将全身经脉堵塞,让灵力不得流转和调配,这就像那奔腾的河流突然被拦截,河道两岸自然会受到强流冲击,骤然变宽!这就意味着,暮云要承受三天三夜全身经络急速膨胀,犹如寸寸断裂一样的疼痛!一想到此,他的心就痛的无法呼吸……
暮云静静的等待着,却见他不肯下手,“这样下去,传到丞相耳中,哥怕是又免不了受到丞相斥责”,于是他尽量稳住自己声音,轻声安慰道,“哥……没事的!”
焉逢知晓暮云所想,也知道事情毫无转还的余地,越早受罚也就越早结束,他不能再犹豫!于是他一咬牙,右手一挥,一道金黄剑气就射进暮云身体。
“呃!”暮云被吊起而低垂着的头猛的抬起,一声压抑的呻吟不受控制地传了出来。
焉逢拳头猛然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手心……,他转身对监刑官和狱卒命令道,“你们先出去,我有句话要和暮云大人说!”
“这……”监刑官最终还是没敢说什么,和狱卒先退了出去。
“暮云!!你怎么样?!”焉逢颤声急急问道,也不待他答,就把一个椭圆透明的东西塞到了暮云的金丝素白腰带里。
暮云只觉得一阵清凉温润传来,全身内外裂开一样的剧痛顿时减轻了很多,他勉强出口疑惑着问道,“哥?”
“是耶亚希的烟水灵玉,此玉随耶亚希而生,天生具有疗养功效,刚才我去找她借了来……,她,很担心你!”
“我…还好,哥…回去吧!求你…结束前…别再来了!”他强稳声音道,可是任谁都能从他断断续续的话中听出他现在很不好!
“好……”焉逢猛转过头去,冲出牢门,却再也控住不住那心痛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