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抬着张子山的手和脚在雨夜陌生的城市里慌不择路,雨越下越大,被抬着的张子山已经奄奄一息,雨水混着血水不停地往外流淌着,大家的脸上写满了焦急,好不容易来到了一家旅店的门口,四个人抬着张子山就走了进去……
“老板!救命啊!请问哪里有医院啊?我们是外地来的,这黑灯瞎火的我们也不知道医院在哪儿?”
老板是个女的,四十岁不到的样子,操着带着浓重衡阳口音的普通话说着:“医院?你们先别着急啊……”不等话说完这个女老板赶紧跑进了过道里,没一会儿,领着一个男的出来了,这男的边走还边揉着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女老板焦急地冲着这个睡眼惺忪的男子喊着:“快开车去!赶紧送他们去医院,伤得还蛮重的,快点塞!”说完回过头来看着被抬着的张子山,“你们别着急,我老公马上开车去了,到了医院就好了……
男子看着眼前的一切顿时没了困意,赶紧出去开来了自家的东风三轮儿,和女老板一起搭着手将张子山平放了进去……
“装不下这好多人,留下两个人吧!”男老板看着狭小的车厢里说道。
李奎勇大声地说:“快点走吧!我们留下!”说完和王维看着三轮儿在雨中疾驰了起来,也没有犹豫,和王维两个人跟在东风三轮儿后面跑了起来……
这夜雨是越下越大,沿途只有前面的三轮儿发出的些许亮光,女老板站在店门口望着在后面紧追不舍的两个男的,脸上也是写满着焦虑……
终于赶到了医院,李奎勇紧跟着也跑到了急诊室,王维已经被甩得没了影儿……
值班医生简单看了一眼张子山的伤势,叫上其他大夫护士就将张子山推进了抢救室。武威和苏丽的脸上还在哗哗地往下淌着泪,双手趴在抢救室的门上,攥紧着拳头……
李奎勇还在原地蹲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武威回过身来问:“勇哥,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为什么会是这样?”
“遇见劫道的了,子山为了救我……这一刀是为我挨得啊,要不是你子山哥把我推开,现在躺在里面的人应该是我……
“勇哥,你身上没受什么伤吧?”武威焦急地问着。
“我没事儿,本来都已经搞定了,下着雨呢也没听太清楚,只怪我当时大意了,突然又冒出来两个人,拿着刀……这……都是我连累了你啊!我的好兄弟……”
苏丽赶紧走了过来安慰着李奎勇:“奎勇哥,你也不要太自责了,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对不?咱们还是小点儿声,别影响医生在里面救人……
这时候,王维拎着一个大背包走了进来,已成落汤鸡的王维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勇哥,正好路过,你的包我给你捡回来了,我子山哥他……
李奎勇带着哭声说:“都他么的怪我啊,太大意了,太大意了啊……这一刀……这一刀怕是扎到要害了……”
武威听到这里脸上的泪水流得更快了,强忍着自己的悲伤扶起了地上的李奎勇,“咱们也别自己吓自己了,我相信我子山哥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儿的!”
没过一会儿,穿着白大褂的走出了抢救室,急切地问:“你们谁是A型血?失血过多,急需要输血……”
苏丽马上伸出了胳膊,“医生,我是A型血,抽我的吧!”
医生上下打量了一下苏丽,“好吧,赶紧跟我进来吧!”
苏丽径直跟着医生进了抢救室,随着抢救室的门被重重的关上,武威看向了王维,“你不是A型血吗?”“我和你一样都是B型血,你忘了?”
李奎勇赶紧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血,不行让医生一会儿给我验一下,要是A型的话,随便抽!血咱有的是!”
三个人只得守在抢救室外面束手等待,这苏丽进去了已经有一会儿了,李奎勇和武威在走廊里来回地走着,都恨不能里面躺着的是自己……
又过了一会儿,几个医生才一起出来了,苏丽紧紧地跟在后面,脑袋还不时地望着手术台上的张子山,泪珠不停地掉落下来……
李奎勇三个人赶忙走上前去,急切地问:“怎么样了医生?”“怎么样了大夫?”
抢救医生摘下了自己的口罩,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说:“幸亏送来的及时,这小子命真大!并没有刺中要害,只是失血过多,只要伤口不再感染静养些日子就好了,我们医院的血库这几天正在整理之中,幸亏这位姑娘及时献血啊,”
几个人嚷嚷着要进去看看,被医生一把给拦住了,“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毕竟失血过多,你们还是暂时不要去打搅了,对了,这个得在医院再多观察两天,你们谁去把手续办一下……”
武威高喊一声:“我去!我去办!”说完跟着医生的后面去办住院手续了,剩下的人长舒了一口气,尤其是李奎勇,如释重负似的坐在了过道的椅子上,双手揉乱了自己的头发……
安排好住院,张子山也住了进去,麻药的力量还没有完全褪去,病床边只能留一个人,武威和苏丽争执了半天,还是苏丽守在了张子山身边,其余的人就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这个时候,外面的天空开始出现了鱼肚白,没想到来到这里的第一晚张子山睡觉的地方竟是衡阳的这所医院,这所医院浑身涂满了白色的涂料,和天空中的鱼肚白交相辉映,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
刚献完血的苏丽脸色看起来很虚弱,但是一宿没合眼的她轻轻地看着病床上的张子山,眼睛里流出的温暖瞬间被窗外的第一缕阳光照亮了……阳光倾洒在这洁净的地板上,看着张子山安静的样子,苏丽轻轻**着张子山棱角分明的脸庞,又帮着梳理着对方的头发,不觉间,一阵晕眩……苏丽的头重重地栽倒在了张子山的病床边……
李奎勇突然一拍后脑勺,问:“你们谁看到了开车送你们来的旅店老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