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等医官的时候,阳筠把重开八凤殿膳堂的事跟武承肃说了。
武承肃毫不犹豫便立即答允下来,又叫了珠儿进来,让她去膳房叫人来八凤殿,帮着生火打点。
“不过提前知会一声,未必就真用得上。”阳筠忙笑着拦住他,不教珠儿出去,“还不知道是不是喜,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别只是我自己多心,回头传了出去,倒教人笑话我癫狂。”
珠儿见阳筠拦着,竟真的不往外走。
武承肃也不生气,只笑着问阳筠小日子可还准时。
阳筠立即红了脸,嗫嚅着说已迟了大半个月,武承肃愈欣喜,倒不急着催珠儿出去,只同阳筠说起话来。
“那膳堂空着也浪费,白搁在那里做什么?”武承肃耐心道,“何况如今多少人盯着你这里,成天吃膳房送来的菜,我倒真的不太放心。”
“可这厨下的人也不是那么容易找,现在就生火做什么?不如等会儿医官来瞧过了,也找着妥当的人了,再说重开膳堂的事罢?”
武承肃拗不过阳筠,只得由着她,心中却认定了阳筠确有身孕。
过了将近一个时辰,那孙姓医官才进宫,进了八凤殿的内室,给他两个行礼问安。孙医官看着有四十来岁,阳筠看他与武承肃熟络的样子,便知二人关系非比寻常。
给阳筠诊完了脉,孙医官立即跪伏在地,口称“恭喜”。
武承肃喜形于色,忙问医官道:“可看得出究竟多久了?太子妃身子如何?是否需要格外注意,安心调养?饮食上有无什么忌讳的?大约什么时候生产?”
孙医官嘴角微微一翘,细细答了武承肃的问题,说阳筠之前调养得不错,倒不用特别忌讳。至于孕期不能吃的那些,诸如寒凉食物、过咸过甜的,自然都是吃不得了。
阳筠见武承肃如此心急,全不顾多少人在旁看着,不禁有些臊得慌。而孙医官明显有笑意,武承肃却好像没看到一般,又拖着医官问了半天,倒教阳筠尴尬起来。
她头一遭有孕,虽然心中甜蜜,却又忍不住害羞。满屋子的人都知道如何才能有孕,阳筠本就难为情,偏武承肃还一直在那嚷嚷,让她想装作若无其事也是不能。
好容易挨到医官辞别,武承肃竟亲自起身目送他出去,阳筠见了,心中愈好奇起来。然而她并未问武承肃,他不说的事情,她确实不大好问。且他之所以不说,不外是怕她担心,或她无所谓知道与否。
坠儿送孙医官出了正殿,丁鑫又亲自将其送出东宫。
武承肃把人都遣了出去,和阳筠说了半晌悄悄话,估摸着是在阳筠生辰那日怀上的,反复与阳筠推证一番。
想起那日的没羞没臊,阳筠拿眼觑着武承肃,似乎笑他不知羞。武承肃全不在乎,满心里都是高兴。他虽已有过几个孩子,却从未如现在一般开心过。
武承肃唤珠儿去膳房,让重开了八凤殿的膳堂。
“今日八凤殿的晚膳还让膳房做着,先帮着把这里的膳堂生了火,过两日挑几个可靠的人,负责厨下的事。”武承肃吩咐珠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