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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周绎是先被沈夫人叫了去,在里头呆了半晌后,气冲冲地出来,直接回了自己房间。进屋没片刻工夫,周绎便又出来,一路往周绰书房去了。
傅天瑜才听说时,并不觉得有何异样。
她早就知道周绎夫妇貌合神离,周绎常常整日不在房中,要么出去练兵,要么闷在书房,再不就是去周绰那里,好像不想看见沈青英似的,一出去就是一整日,至晚方归,草草盥洗沐浴便睡下。
听婢女们议论说,周绎夫妇半夜里都是静静的,从来没叫过人,早上进去收拾时,床单也都十分干净整齐,连个褶子都没有,更别提什么痕迹。
就在傅天瑜觉得无聊,以为周绎不过又躲出来片刻,忽然又有婢女进来,说外头的小厮看见,周绰身边的初一抱了被褥去周绰书房。
来报信的婢女叫撷芳,在周纪身边服侍多年,年前刚由傅天瑜做主,被周纪收了房,如今虽无名分,却与傅天瑜走得亲近。
“盯着的小厮叫六柱,专管添灯油的,因此看得真切,也没人疑他。”撷芳低声道,“说是过了小半个时辰,三公子才从书房出来,二公子却没跟着,直接在里头睡下了。”
“睡在三叔叔的书房了?”傅天瑜一惊之下脱口问道。
撷芳的声音更低了:
“六柱在外头盯了许久,把附近几条廊上的灯油添了又添,想是不会看错。”
傅天瑜沉思不语,半晌后才叫撷芳再去打听,看周绎房中情形如何。
撷芳出去,将打听消息的事交给廊下的小厮,自己则转身回屋,陪傅天瑜议论起今日的事来。
“二公子与二少夫人平日看着倒好,也听不见吵闹。”撷芳说着,给傅天瑜倒了杯茶,恭敬地递过去,“但奴婢冷眼瞧着,二少夫人怕二公子实在是怕得厉害。连奴才对主子都未必如此谨慎,哪有夫妻间倒要这样的?”
傅天瑜才刚端起茶杯,听到撷芳最后一句,手上不禁微微一顿。她心念微转,嘴角轻轻一扬,继续喝起手中的茶来。
待慢慢喝完了半杯茶,傅天瑜才接过撷芳的话。
“因此我才特意让人盯着。他们夫妻如此反常,青英腹中也迟迟没有消息,”傅天瑜说着,轻轻叹了口气,“虽说是父母尚在,可我毕竟是世子夫人,早晚要担负起整个周家,哪能看着他们如此?”
撷芳闻言,笑着赞傅天瑜心善,又说她辛苦。
傅天瑜缓缓摇头,露出一丝苦笑,道:“倒还不觉得辛苦,如今不过多看顾两眼,凡事自有母亲管着。他们不闹出大事来,我也不好多说些什么。”说完便要将茶杯放回去。
撷芳忙将茶杯接过,用帕子擦了,在托盘上放好,手上一边忙着,一边对傅天瑜说道:
“夫人可要跟世子爷说说?这一遭动静可不小,世子爷既是兄长,又有世子的身份,请他去劝和劝和,总该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