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陡生,旁观的诺森终于是坐不住了,冷漠的声音依旧,“狼先生,够了,想进入大雾,没问题,不过只有十五天的时间,十五天若是还没有结果,就必须回返,大家可不会为了你们虚无缥缈的梦而白白送命。”
一声轻笑,松开手拍了拍,“好,就十五天。”“念郎,”母亲有些焦急的呼唤。“没事的母亲,先回去再说。”微笑着回答,揽着母亲就来到房间。有些迫不及待,“念郎,你怎么能答应呢,十五天如果还没找到怎么办。”
十分无奈的苦笑,“哎,母亲,不是想要答应,而是十五天已经是极限时间了。若是没有找到孤岛,还继续耽搁下去的话,舰船的燃料不足,大家就真的都要死在大海上。十五天,若是还没找到,大家可以回返,来年可以再继续啊。”大概是有些无法接受,伤心的流下泪来。
大步上前,躬身蹲在床边,抹去母亲眼角的泪水,神色坚毅的安慰。“没事的母亲,相信傲寒叔叔,一定可以在十五天之内找到孤岛的,不用担心,一定可以的。”轻轻地点了点头,走到观景窗旁,凝望着茫茫的白雾,未有言语。
不禁无奈的苦叹,轻轻走出房间,关上房门。相于母亲忠贞执着的爱情,那份血脉相连的亲情又何曾少呢。
十数年来,那个不怎么高大的身影始终萦绕在脑海,只要想起,就让人感到无比的安全与幸福。不是父亲儿时的严苛,说不定现在连母亲都保护不了。
十数年来,美好的儿时生活依旧清晰。在神殿的大雪山,滑雪,堆雪人,打雪仗。在未央湖畔,游泳,钓鱼,晒太阳。在青青草原,蓝天白云,青山绿水,牛羊成群。
一家三口,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那么的让人怀念。在离别之后,知道了真相,大骂过,大哭过,却从未恨过。
现在,长大了,成熟了,就更能理解父亲追寻自由的执念,就像我与母亲那样,有着毕生找寻爱与亲情的执念。
次日,在傲寒叔叔的带领下,大船驶入了迷雾,像是换了个世界。
一切都是那么模糊,都是那么触之不及。遮天蔽日的雾气太过浓郁,让人感到十分的压抑,呼吸都有些困难,就连傲寒叔叔都飞的很低,相距大船也很近。大点的声响会形成连续的回音,在浓雾中经久不绝,不由的生起莫名的恐慌。
不知过去多久,一道轻缓绵长的低吟缥缈的传来,如怨如诉,如泣如慕,惊的甲板上的人猛然的哆嗦。一声声,一次次,像似幽灵冤鬼在呼唤,不住的回荡。本能的警觉,却也是无能为力,奈何大雾茫茫。
渐渐的,有股无名的说不出的情绪涌上心头,轻缓的低吟像是从脑海中产生,由内而外,让人感到烦躁,愤怒,恐惧,绝望。也就正在此时,变故陡生,有个船员陡然发疯般的咆哮,而后径直跳出了夹板,消失在迷雾中,就连落水的声音都未发出。
牵一发而动全身,头一个船员的失控就像是催化剂,不断地有船员开始嘶吼,咆哮,像是遇见杀父仇人般,疯狂的攻击着同伴。怯弱的诺维奇则像似见了魔鬼,蜷缩在角落连连的磕头颤抖,不住地哀求大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惊恐嘈杂的声音经过浓雾的回响,连绵不绝,愈演愈烈,场面越来越失控,船员们在疯狂的撕打,哀嚎。感觉像是陷入了由负面情绪构成的死亡泥沼,你越是挣扎,负面情绪就升腾的越快,不久就充斥整个脑海。
隐约中,像似瞧见有个人将母亲按在地上疯狂的撕扯,咆哮,头脑中嗡的轰鸣,仅剩的理智瞬间被掩盖,替而代之的是不尽的愤怒与杀意。
一声奋力的嘶吼,顷刻欺身上前,大把将那人掀翻在地,不住的咒骂嘶吼,拳头如雨点般疯狂的砸落。“你敢挣扎,杂碎,杀了你,杀了你。”身体中充斥着不尽的燥热与力量,想要不顾一切的疯狂的发泄。
一拳,两拳,三拳···不知道挥舞了多久,一声清脆的鹰啼盖过嘶吼与咆哮,在浓雾中经久的回荡。身体不由的猛颤,陡然间像似恢复些理智,不过很快就被弄滔天的愤怒与杀意掩盖,再次疯狂的挥舞着拳头。
一刹那间,有道熟悉亲切的呼唤,“念郎,怎么了,你在哪,念郎。”隐隐约约,模模糊糊,却就是能穿越绵延的嘈杂的音障,清晰地在脑海中回响。
本能的停下手,呆愣在原地,不住地思索,却就是想不起来是谁的声音。莫名的烦躁升腾,让人不住的大喊,“是谁,是谁,你是谁,谁在喊我,谁在喊我。”声嘶力竭的大喊,愤怒渐渐地笼罩。
陡然间,一道惊天的雄浑的咆哮响彻整个海域,让人的头脑嗡鸣作响,听不到任何的嘶吼,就连那笼罩全身的负面情绪也如潮水般退去,感觉身子一轻,浓密的大雾都消散几分。大口急促的喘息,使劲的摇了摇头,就无力地瘫软在地上。
大汗淋漓,未有丝毫的气力,大片死一般的沉寂,除去急促的喘息,痛苦的呻吟,雄浑的咆哮回荡之外,就连那幽灵般的轻吟呼唤也消失不见。
陡然,关切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那是母亲的呼唤,“念郎,念郎,你怎么了。”急切中带着哽咽颤抖,母亲哭了。
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让人不由的流下泪,使出浑身的气力,喊出了五个字,“没事的,母亲。”似是听到了回答,声音点的喜悦急切,“念郎,你在哪,发生什么事了。”“没事的母亲,你先回到房间,不用担心。快,回到房间。”
未久,房门关闭的声音响起,不由的松了口气。极其诡异的海域魔音竟然能扰乱神志,激起负面情绪,让人陷入疯狂,愤怒,恐惧,真是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