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笑?我可没有这个心思,有时间我回家抱抱孩子去好不好!我刚的要求高吗?你们朝廷里有人会指挥我的舰队吗?难道让一个连大海都没见过的家伙来指挥我这些纵横四海的水手,你觉得他能指挥得动吗?要真是这样干,我估计蒙古人还没来,我的舰队就得让你们的官员逼反了,直接用大炮先把襄阳城给炸平!世界不是围着你们皇帝转的,也不是围着你的朝廷转的,大家都是人,谁本事大就听谁的,不会、不懂的人就滚一边去老实当学生,别来碍事儿!对了,我还没说更细节的问题呢。比如说我出兵帮助你的朝廷,他们打算如何计算报酬啊?就算我贱骨头,乐意倒贴,炮弹钱总得给点吧?你去问问,那些南宋海商乐意不乐意把船只、水手免费借给我当战舰用,皇帝要吃饭,人家不吃饭是吗?这个帐怎么算?你什么时候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我就什么时候把这个提议放到董事会上去讨论,而且尽我所能让这个提议通过。现在我要回家抱孩子了,明天就有捕鲸船去临安,你可以跟船走,我会向他们打好招呼,不会阻拦你。”洪涛没打算去怜悯一脸落寞的文南,不光不怜悯,还得在他伤口上撒一把盐,让他疼得钻心,免得以后再来唧唧歪歪那些不靠谱外加脑残的东西。
文南第二天确实跟着捕鲸船走了,但没回临安,而是去了广州。他也不是偷偷走的,还给洪涛留了一封信,说是去找罗有德了,还要去找文浩,想利用报纸来号召广州、泉州的海商为国出力,用海船去帮朝廷运送补给。至于说服朝廷答应洪涛那些条件的事儿,文南说他没这个能力,不过他打算有多大力气用多大力气,反正不能坐视不管。
“算你这几年没白和我混,要是真去了临安,我就当从来不认识你!”洪涛看完了文南的信,非但没生气,反倒挺高兴。他不希望文南真的跑回临安城去向朝廷请命,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搞不好还得把小命送了。昨天之所以要和他说那些话,主要是在考验他这个人的脑筋够不够用,是不是那种不切实际光有一腔热血的直臣。洪涛并不讨厌这种耿直的人,但他不需要这种人,尤其是打算以后委以重任的人。他需要像麦提尼、泊蛟、卡尔这样懂进退、明事理的帮手,不是动不动就用生命去验证真理的圣人。
“如果大宋朝真的有难,你也可以帮他们一把。虽然咱们疍家人在大宋也受欺负,但毕竟是祖辈生活的地方,不可太绝情。”金河湾很小,屁大点的事情都瞒不住人,尤其是像洪涛这种放屁动静很大的人,就更瞒不住了。他和文南在码头上那一顿争论,很快就被别人知道了,给洪涛送信来的就是荣老头,他这两年衰老的很厉害,不拄着拐杖已经无法行走了。但一涉及到金河湾的大事情,他还会站出来帮洪涛出谋划策,有这么一个世外桃源不容易啊,他死也不愿意闭眼,因为放心不下。
“荣翁翁,不是我绝情,是真没这个能力。您恐怕还不知道蒙古国的事情,当初金国把大宋打得连都城都丢了,算是厉害的吧,可是和蒙古国比起来,金国又不算什么了。其实我不怕蒙古国,我是怕大宋朝廷!”洪涛突然觉得自己很委屈,好像这个坏人永远是自己来当,其他人都是好人!
“怕大宋?难道朝廷还能不让咱帮忙啦?那岂不是更好,不帮就不帮,哪儿有这个道理啊!”荣老头不太明白的洪涛的意思。
“假如金河湾这次真的出手帮忙了,不管大宋朝廷同意不同意,以后金河湾就算是摆在明面上,藏都藏不住。到时候我们如何与大宋相处呢?当大宋的属国?还是归顺大宋?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我是不会当它的属国,更不会归顺它的。这就有问题了,大宋朝廷会不会允许一个军力如此强盛的国家就待在它的边上呢?这都很难说啊,我是怕到时候搞不好金河湾就和大宋成了敌人,不管我们想不想,都是敌人了。”洪涛想得比别人都要多很多,他是从世界、地区角度来考虑问题的,不局限于一国一地,在这点上来讲,此时他就是战略家,世界上独一份儿的。
“伢子啊,不用怕!咱疍家人自古就没怕过谁,朝廷也好、大海也好,都不用怕。我听小鱼小虾和我讲过,在万里之外还有很多地方,比金河湾还富饶的地方。如果你真的不想去大宋做官、也不想在这里当皇帝,那我们到时候就接着走。有了你的大海船,咱疍家人去哪儿还不是一样活着!”荣老头这次听明白洪涛的顾虑了,他比洪涛还想得开,反过来开导起洪涛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