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得得……你也别难为老实人了,不就是做饭嘛,我去还不成……你!你不是聪明嘛,找人替你班,帮我钓鱼去,钓不上来皇帝喜欢吃的鱼,你就去受罚!”多嘴向来是个恶习,卡尔不想去难为斯万,但也不想放过这个过于聪明的舵手。
“我喜欢吃烤鱿鱼……”洪涛也不喜欢没事多嘴的人,虽然这个舵手并不讨厌,但给他点教训也不多余,海钓鱿鱼一般都得深夜,黄昏如果能钓到,那就太幸运了。
吃着烤肉唱着歌,驾着大船鼓满风,管它艰险与蹉跎,驶向理想的彼岸……多肆意妄为的人生啊,得此一次夫复何求!
当然了,这只是理想化的畅想,现实中的北大西洋东北信风带在冬季还是很残暴的。待在甲板上得穿着厚皮衣,还得披上雨披,海浪拍在船体上,能越过十多米高的船舷,把甲板从头到尾洗一个遍,人人都是落汤鸡。操帆手们更惨,他们不光要忍受大风,还得时不时的接受被船头击碎的水雾洗礼,而且他们还没地方躲没地方藏,时刻要注意脚下和手上,一个踩不稳抓不牢,整个人就被从十层楼高的桅杆上甩出去了。在这种海况下,获救的机会几乎等于零,掉进海里就啥也看不见了。
金河号庞大的身躯在大海里顶多算片落叶,被强劲的东北风吹着一路向西日夜狂奔,每分每秒、每时每刻、不分白天黑夜都是这种感觉。如果是新水手,此时会感到很绝望,甚至都睡不着觉,总觉得下一刻船就得沉。但是经历过一两次之后就习惯了,风平浪静的时候大家都蔫头耷拉脑袋的提不起干劲儿,风浪越大精神头越足。上勤两个小时之后,累得和孙子一样,吃得饱睡得着,躺下之后啥都不想了,好像船沉不沉全和自己没关系一样。这就是风帆航海年代里远航水手的生活,每次出海都是一次对死神的挑战,同时也让自己变得更坚强、更勇敢。
这种日子一直过了十六天,风浪突然变小了,一群领航鲸出现在船头,水手们开始把自己的衣服、被褥从舱房里拿了出来,全都挂在横衍上晾晒晾晒,整艘船瞬间就变成了花的,像是一丛长满了果实的灌木漂在海面上。
接到水手报告的洪涛正在火炮甲板上和炮手们玩扎金花呢,这半个月时间他成功的把皇家财产又增加了上千个金币,全船水手后半年的工资基本都让他赢光了,最大的输家就是斯万和卡尔,他们俩好几年都可以不用去领工资了。
当然了,在船上是禁止赌博的,这个规矩是从欧洲大航海时代传下来的。战舰、商船上都不许赌博,就连海盗船上赌博也是大罪,搞不好就会被船长扔到荒岛上去自生自灭。后世电影电视里演的那些海盗在船上打架、赌博、甚至杀人的情景,都是杜撰。海盗船上的规矩甚至比皇家舰队还严格,否则他们也活不下去。
“斯万,调整航向到190,增加一个瞭望手,前面可能会有很多岛屿,离它们远远的。这里的岛很多都在水下,撞上的话,我们就回不去了。”在这趟远航中,洪涛充当了领航员的职务,所有的航线数据都是他亲自测量,不是不放心别人,而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这里的航线数据。拿着六分仪对着太阳看得热泪横流之后,洪涛知道金河号已经抵达了北纬30度、西经76度的海域。按照纽约的经纬度推算,前面不远应该就是佛罗里达半岛和巴哈马群岛,历史上在这片海域触礁沉没的大帆船不在少数,一部分是因为魔鬼三角变化无常的热带风暴,一部分则是大意,撞上了那些该死的珊瑚礁。
“我们到了?”做为一名老海军,卡尔的鼻子很灵敏,他好像闻到了陆地的味道。
“还没有,这是一大片海岛,听说很危险,我们要从它们中间钻过去。”洪涛举着望远镜四下看了看,好像还没现岛屿的迹象,海水也还没变成加勒比海特有的蓝绿色,估计还没进入浅海区。
“我去当瞭望手……”卡尔耐不住内心的激动,虽然还没到,但离得越近就越激动,他不想在甲板上干等着,想去当第一个现新大陆的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