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先按下不说,洪涛没有天眼,不可能看到别处生的事情,也不知道广州那边生了什么,此时他正带着自己的舰队摆成了一个东西长五十多海里的巨大横阵,从溗泗列岛向北搜索前进呢.蒙古水师具体到了什么位置他不清楚,能不能有效的消耗对方舰船数量他也不清楚,一切都要先找到这支南下的船队再说。
五个小时之后,东边的第二攻击舰队传来了信号,现了蒙古水师,它们此时正在长江口以北不到六十公里的海面上向南航行。依旧是几百艘船组成了一个大阵,具体是方是圆都看不出来了,太大了,绵延十几公里,后面还有零零星星的掉队船只,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船速慢了。但是打头的蒙古水师依旧不减速,连自己人都不管了,只要冲过这几十公里的海面,他们就算胜利了。
“三列纵队,从对方前面横向攻击,迫使他们转向!告诉每艘船的舰长,帝国万岁、皇家海军万岁!升彩旗!”洪涛面对蒙古水师不计损失的船队,也没什么一巧破千斤的招数了。任何招数都有个前提条件,现在时间、距离都对自己不利,如果这支蒙古水师要去福州,洪涛还能一点一点的骚扰,像蚂蚁啃骨头一般把它生生啃死。可是现在不成了,再往南半天的路程,就是南宋最繁华的沿海城市,任何拖延战术都没用了,只能硬碰硬。
见到旗舰直接升起了决战旗,其它战舰也纷纷升起了彩旗。操帆手穿戴上了皮甲,并用安全绳把自己固定在横衍上,即便战死也要死在自己岗位上。炮手们也把一桶桶海水提到了火炮甲板,一旦打起来。需要用它们来冷却炮管,虽然用海水冷却会严重腐蚀这些大炮,降低它们的使用寿命。但是在拼命的时候谁还管以后啊,先能活着再说吧。
最倒霉就算是甲板下面的损管队和随船工匠了。他们必须窝在甲板下面甚至底舱里,准备好各种尺寸的木楔子和鲸鱼皮,随时准备扑到被打漏的船体上去,用木楔、皮子、身体把漏洞堵上。一旦船体损伤过大,他们里面有多一半人全跑不出来了,会随着船只沉入冰冷的海底,水性再好也跑不出来。
“你还是回舱房里去吧,要不就滚慈悲船上去。我看着你碍眼!”金河号做为整个舰队的旗舰,个头又大,打起来肯定会成为对方攻击的主要目标。洪涛不太放心翁丫的安全,她如果没怀孕也就无所谓了,军官嘛,就是战死沙场的命。但是她现在是一人两命,还是照顾照顾比较合适。
“我是舰长!这个位置是我的!”翁丫没领洪涛的情,她也知道此时已经无法放小艇把她赶走了,有恃无恐的又把洪涛往旁边挤了挤,维护自己舰长的荣誉。
“不知好歹的东西!左舵五。靠近到三百米之内再开炮!”洪涛确实也没辙,他现在看着蒙古水师那一片密密麻麻的舰船两条腿直软。和翁丫斗斗嘴可以有效缓解自己的紧张情绪,一旦真打起来。就没事儿了,最害怕的时候就是开战前这段时间。
“轰轰轰……哗啦、哗啦、哗啦……”最先开炮的不是皇家海军,而是蒙古水师。他们尝到了上次的甜头,学会了用密集的炮弹进行拦阻射击。这样做虽然够不上射程也没有什么命中率可言,但却可以增加自己人的信心,还能给敌人施加心理压力。一旦敌人的舰长害怕了,做出什么不应该有的躲闪动作,势必会影响其他舰长的心理。恐惧这个东西也是会传染的,速度还非常快。
“稳住!没有命令不许开炮!”大副做为传达开火命令的指挥官。在洪涛没有下令之前,不住的通过铜管子往火炮甲板传达指令。这么喊一方面是防止炮长们由于过度紧张出现失误,一方面也是给甲板上的水手和军官们壮胆。蒙古人的大炮性能通过这几天的战斗已经基本摸清了。那些炮弹主要攻击的地方就是甲板,站在甲板上的人最危险。
“姑丈……三百米了……”翁丫看着洪涛,小声的提醒着。她也不愿意冒着漫天的大石头球和铁球往前冲,能还击几下就不那么害怕了,但是洪涛没吱声。
“二百五十米了……”翁丫的两只手都快攥出水来了,有几炮弹就擦着船边掠过,差一点就打中了,可是洪涛还不命令。不会是吓傻了吧,这次她用手捅了捅洪涛的胳膊。
“准备……右舵五!开火!”洪涛不是吓傻了,他是二百五劲头儿又上来了。刚才没炮弹的时候自己两条腿直软,现在满天炮弹来了他反到不是很害怕了,还有功夫看一看炮弹落入水中砸起浪花的景象。一直到了二百米左右,他才下令右转舵,随后下达了开火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