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张玉龙又在陈庆东的办公室里跟陈庆东闲扯了一会,陈庆东已经暗示了两次送客的意思,张玉龙不知道是看不出来,还是不愿意走,就是坐在那儿闲扯县里政界的一些小道消息,以此来显示他的背景深厚,人脉宽广!
陈庆东也不好意思明确的赶他走,便只好耐着性子陪他敷衍着。
张玉龙说了半天县里的小道消息,过足了嘴瘾。他见陈庆东一直都是很认真的听他说这些事的样子,虚荣心也得到了很大的面子,兴奋劲上来之后,竟然口不择言的说道:“陈书记,我家里有人,别的地方不敢说,就在咱们县,你不管是想要官帽子,还是想要钱,给我说一声,我帮忙!”
陈庆东玩味的笑了起来。
张玉龙有一点倒是说的不错,他爸爸是财局局长,他表叔是组织部部长,他们家确实是既有钱又有官帽子,要是对一般的人说,为了这两层关系,他们绝对会好好的巴结巴结张玉龙。
但是对陈庆东来说,这两点,他都是不太放在心里的。
先,对于钱,他如果想给陈桥镇从县财政要钱,那他也不是去找财局局长要钱,而是去找县长或者常务副县长才对,最多就是从财政局办手续的时候,彼此打打交道罢了,根本无碍大局。
其次,对于官帽子,项小彬就更是帮不上他什么能起决定性的大忙了。因为他现在已经是正科级干部了,下一步想要进步,就是往副处级上升了,而副处级干部就归市委组织部管了,跟县委组织部虽然也有点关系,但是县委组织部根本就起不了多大作用,要说在柳林县最能起作用的,自然还是县委书记徐明磊。
所以,只要抱紧了徐明磊的大腿,对于柳林县的其他大大小小的官员,陈庆东大都可以没什么畏惧,只要注意着不跟他们把关系搞差,在民主投票的时候,那些握有一张投票权的人不给自己使坏就行了。
陈庆东已经实在忍受不了张玉龙这种“脑残”的行为了,直接就没有搭理他的这句话,站了起来,说道:“玉龙,我有点事要出去一下,要不然咱们改天再聊?”
陈庆东的逐客令已经这么明显,张玉龙就算是个傻子也不好意思再继续坐着了,便也站了起来连声说道:“好,好,陈书记,那你先忙!改个时间,我再来拜访!”
陈庆东客气的说道:“行,以后有时间了随时过来玩。”
张玉龙道:“一定!一定!我还想着以后来陈桥镇做点什么生意呢!陈书记,咱们都是自己人,我以后来陈桥镇做生意,你可得多多照顾着点啊!”
陈庆东本来都已经出去了,但是听到张玉龙这句话,陈庆东又停住了脚步。
陈庆东怕的就是张玉龙这样的人要来陈桥做生意,到时候可就真的赶也不是,留也不是了!
“玉龙,你准备做什么生意啊?”陈庆东问道。
“呵呵,陈书记,我听说你们镇的小营口煤矿的承包期到今年年底就结束了,是有这回事吧?明年这个煤矿重新包的时候,我也来凑凑热闹。”张玉龙说道。
“是吗?我刚来陈桥,对我们镇的情况还都不怎么了解呢。”陈庆东敷衍道。
“我听说是这么回事。”张玉龙道,然后又向陈庆东走近了一步,压低了声音说道,“陈书记,到时候这个煤矿包的时候,你可得多多照顾照顾兄弟才行啊!我可是咱们自己人!当然了,陈书记,你也大可以放心,兄弟我是懂规矩的人,绝对不会让你白白帮忙的!”
陈庆东简直要对张玉龙无语了,他这是第一次见到一个不经被人引荐就冒冒失失的跑过来自我介绍,并且彼此根本就是连基本的交情都还没有呢,他就做出来一副彼此已经很熟了的样子,公然的索要煤矿承包权,还光明正大的暗示要给回扣!
这种人,陈庆东只能想到一个词语来形容他,那就是“奇葩”!
对于这样的奇葩,陈庆东自然是不会让他承包那个小营口煤矿的,其实,不光是小营口煤矿,而是不管他来陈桥镇做什么生意,陈庆东都不会有丝毫欢迎!
陈庆东笑了笑,问道:“玉龙,你平时还做着煤矿的生意呢啊?”
张玉龙倒也坦白的紧,说道:“没有,我平时啥都没做,每天就是瞎玩。玩了这么久,我也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了,前段时间我听说你们镇的小营口煤矿快要到期了,所以也想着来玩一票。”
陈庆东觉得“奇葩”两个字已经不足以来形容张玉龙,必须在“奇葩”这两个字前面再加上“超级”两个字才够格!
陈庆东真是不知道张玉龙哪里来的这么强的自信,就凭他这种说法,自己凭什么要把小营口煤矿交给他这么一个连一点煤矿开经验都没有的人?就因为他爸爸是财局局长?
陈庆东说道:“玉龙,煤矿的承包费可也不便宜,而且如果没有经验的话,想要经营一家煤矿也可不容易啊!现在社会上的煤价可不怎么坚挺。”
张玉龙道:“陈书记,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到时候把煤矿承包下来,如果好弄,我就自己弄,如果不好弄,我大不了再转手给别人。这年头,手里抱着个煤矿,总归是亏不了什么钱的。”
陈庆东笑了笑,不再跟他多谈这个话题,淡淡的说道:“到时候我了解了情况再说这件事。”
“行,陈书记,这事不着急,咱们以后再说。”张玉龙道,“不过咱们最近一块吃个饭的事,你可别忘了啊!我回去以后,也跟我爸爸还有项叔叔也说说这个是,看看他们有没有时间,咱们大家在一块坐坐可就是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