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湖酒厂就在陈桥镇的东南角,步行也就二三十分钟的距离,陈庆东便没有让王放开车,就他和杨玉琴两个人步行着向白湖酒厂走去。
陈庆东不相信白湖酒厂的职工真的敢对他这个镇委书记怎么样。如果白湖酒厂的职工真的是那种闹起事来不顾后果的人,那么在他上任这几天来,白湖酒厂的人就绝对不会到现在还按兵不动,早就应该堵到镇政府来了才对!
杨玉琴却一直都一副惴惴不安的样子,除了他担心酒厂的职工会对陈庆东不利之外,他更担心酒厂的职工会对他不利,因为他很清楚酒厂职工对自己有很强的敌对情绪。
只不过,这种事情,他没办法给陈庆东说。
为了防止出事,杨玉琴在趁着上厕所的空,给吕长松打了个电话,说了这事。
吕长松知道陈庆东让杨玉琴陪着他去白湖酒厂了之后,也有些着急,他也知道杨玉琴跟白湖酒厂的那些职工关系不好,如果陈庆东让别人陪他去白湖酒厂或许还好,但是让杨玉琴陪他去,还真是有可能出事!
吕长松甚至有些后悔昨天晚上自作主张的把白湖酒厂的酒拿出来喝了,要不然,陈庆东也不会今天一早就心血来潮的要去白湖酒厂视察什么工作!
快速思考了一番之后,吕长松拿起手机给派出所长赵龙源打了个电话。
“赵松,在单位吗?”
“在单位呢,啥事啊,吕镇长?”
“赵所,是这么回事,陈书记马上要去白湖酒厂视察工作了,你先做做准备,带几个人去那儿支援一下。如果没人闹事,你们也就不用管了。如果白湖酒厂的人敢闹事,你们就立刻采取行动,一定要保证陈书记等人的安全才行!”
“行,我知道了,吕镇长。你放心吧,酒厂那帮小子不敢闹什么事。”
吕长松叮嘱道:“赵所,不能掉以轻心啊!陈书记这是第一次到他们厂子里去,那些人因为拖欠工资的事,免不了可能有几个脑子一热的人。要是陈书记在酒厂出了什么意外,那就是咱们的严重失职。”
赵龙源见吕长松说的郑重,便也用一种严肃的语气说道:“行,我知道了,吕镇长。我现在就带人过去,一定保证陈书记的安全。”
陈庆东和杨玉琴走在路上,他已经感觉到了杨玉琴的情绪有些紧张,似乎很不愿意到白湖酒厂去。陈庆东知道一个人在情绪紧张的时候是最容易说实话的,陈庆东便有意套一套杨玉琴的话。
“玉琴,白湖酒厂以前在咱们县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企业,怎么这两年突然就没落了?”陈庆东问道。
作为企业办主任,杨玉琴对这个问题倒是不陌生,简单想了想,便说道:“陈书记,我觉得白湖酒厂没落的原因应该从两个方面来说。”
“嗯,那你说一说吧。”
“第一个原因就是这几年白湖酒厂没有推出竞争力强的产品,而且酒厂在管理、生产、经营模式这几个方面都有些落后了。第二个原因,则是政策上的原因。以前在白酒这方面,地方保护主义盛行,外地的酒很难打进来,所以白湖酒在咱们县的对手较少,还能占据不小的市场份额。但是这几年,随着政策的松动,各地的酒都打了进来,而且很多酒都是名酒,口感好,价格也不算贵,关键是名气大,不管是送礼,还是请客,喝这些有名气的酒都显得更有面子,所以白湖酒厂就遭到了致命冲击,一蹶不振了。”
陈庆东认为杨玉琴说的不错,都在点子上,看来这个杨玉琴作为企业办主任,还真是有些水平。
不过,陈庆东并没有表扬杨玉琴,而是接着问道:“那你认为白湖酒厂的出路在哪里?”
“出路……”杨玉琴想了想,说道,“陈书记,我觉得白湖酒厂现在最根本的原因还是没有资金投入,另外,就是管理机制老化,所有的职工还都在吃大锅饭,奖励机制不明,干好干差都是一个样,只要级别一样,就都领一样的工资。如果想当干部,也是老一套的按资排辈。在这种的环境里,没有人有动力好好工作,导致酒厂现在人心不稳,简直就是一片散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