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张仲德就回到了单位上班。
陈庆东对张仲德关心了一番之后,便让张仲德除了做好他分管的那一摊子事情之外,再协助吕世静一起做好迎接县里的计划生育检查工作。
张仲德欣然应允了。
接下来的日子,陈庆东一直在忙碌中度过,每天要么就是去县里开会,回来再在镇上开会,要么就是接待来到陈桥镇的各级领导,以及县直各单位人员,简直就没有多少自己的时间。
陈庆东这才感觉到,在乡镇当一把手,确实是忙,简直是太忙了!
在好不容易有了点休息时间的时候,陈庆东也没有闲着,他总是随便从单位叫个空闲的人陪他出去走一走,到各村子,以及各种工厂、企业去看一看。
陈庆东不是一个纸上谈兵的人,正所谓“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他深切的知道那些写成材料的东西上水分有多大,如果光是看那些材料,那就永远也不能了解到真实情况,所以必须要去一线看看才行。
结果,陈庆东这一去,还真的现了问题,而且还是大问题。
牯牛岭的金矿一直都是压在陈庆东心里的一件大事,他光是知道淮海有色勘查局在这里勘查过一段时间,但是现场的情况他却一直都还没有去过。
这一天,陈庆东便准备去现场看一看,为此,他叫上了企业办主任杨玉琴。
杨玉琴得知陈庆东要去牯牛岭之后,罕见的显露出一副不怎么情愿的样子,劝道:“陈书记,牯牛岭那地方太偏了,而且那地方也怎么好走,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在那儿走容易受伤,咱们还是去个别的地方看看吧。”
陈庆东斥道:“这叫什么话!什么叫容易受伤啊!牯牛岭是咱们镇的一个重要地方,我要是不去现场看看,怎么能知道那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杨玉琴还是哼哼唧唧的说道:“陈书记,要不然这样,咱们今天做做准备,把这事安排一下,明天再去行吗?”
陈庆东简直要被气笑了:“这有什么好安排的!行了,玉琴,咱们先去就去看看吧。”
杨玉琴却还是一副犹犹豫豫,不怎么想去的样子。
这一次,陈庆东知道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事了,要不然杨玉琴断不至于这样。
陈庆东这一会倒也不问,还是用命令的语气说道:“玉琴,别磨叽了,跟我走一趟。”
杨玉琴实在没有办法,只好说道:“好吧,陈书记,那就走一趟。”
由于陈庆东的那辆皇冠专车底盘太低,陈庆东就让王放去派出所借了一辆老式的北京牌吉普车,虽然这车已经有些年头了,各种零件也换了不少了,但是这种车跑山路却是好样的。
在去牯牛岭的路上,陈庆东和杨玉琴并排坐在吉普车的后排座位上,在这个狭小封闭的空间里,陈庆东才问道:“玉琴,你给我说实话,牯牛岭是不是有什么事?”
杨玉琴的脸色有些红,却嘴硬的说道:“没……也没什么事。”
陈庆东知道杨玉琴没说实话,又问道:“玉琴,前段时间咱们去景江买金矿资料的时候,你说牯牛岭的金矿储藏量小,开采难度大,不值得花钱买那些资料,这些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杨玉琴略有些惊惶的说道,“我也是听人家说的……”
“听人家说的?听谁说的?”
“我……”
看着杨玉琴这幅欲言又止的样子,陈庆东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这个牯牛岭的问题恐怕还真不小啊,要不然,杨玉琴断不会至此。
陈庆东便以退为进的说道:“行,玉琴,你不愿意说,我也不逼你。过一会到了牯牛岭,我自己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杨玉琴低着头沉默不语,陈庆东也不再催他,让他自己想想这个问题。
吉普车在冰天雪地的乡间小路上慢慢行驶,位于陈桥镇最南端,几乎要跟南武县搭界的牯牛岭终于出现在了陈庆东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