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春色正文卷第五十一章:不喜欢他第51章不喜欢他
总不见得,几面之缘,陆景明在心里,就真拿她当亲妹妹一样了吧?
这话说出来,温桃蹊是断然不信的。
“大哥你也不必打量着拿这话来蒙我,他陆景明是什么样的人——”她又坐回去,坐直了,扬起脸来看向温长青,“我对他也并不算客气,要不是看在大哥你的面子上,怕他见了我,理都不会理的,这样贵重的东西送进来,我心里是怕的,大哥一点儿也不怕?”
温长青揉她的头顶:“你怕什么?他还能对你怎么样不成?”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原本温桃蹊一直不明白,陆景明究竟图什么,但是今天见了林月泉与他一处,温桃蹊不免要生出些旁的念想来。
也许,陆景明根本不是看在大哥的面子上,才对她百般容忍,便是她冷言冷语的嘲弄,他也像是不放在心上,全然没听过那些话似的,一转脸,照样变着法子的对她好。
她后来倒也打听过,陆景明以前在扬州城,那也是个横行霸道的混世魔王,一家子拿他没办法的,纵然是歙州经商这些年,磨去了他的锐气和锋芒,但骨子里是什么样,那一辈子就是什么样的,他看得起谁,看不起谁,旁人做不了他的主。
要说放低了姿态去讨好什么人,陆景明这样的人,也会做这样的事吗?
温桃蹊倒更宁愿相信,从一开始,陆景明盯上她,就只是为了林月泉,更有甚者,林月泉在密谋什么,陆景明根本就是知道的。
念及此,她面色沉下去,低了头,不愿叫温长青看了去:“说起来,我今天还遇到一个人,跟陆景明一起的。”
温长青手一顿:“谁啊?能叫你挂在嘴边儿说,想来是个不俗的人物了?”
他这个妹妹是有些眼高于顶的,平素虽不刁蛮任性,可与人相交,是十分挑剔的,何人能入眼,什么人看过就忘,打小她就分的相当清楚。
不俗的人物吗?
林月泉大概也算是了吧。
二十出头的年纪白手起家,短短三年就在歙州城中站稳了脚跟,当然算是个厉害的。
只是可惜,前世她若知所谓的白手起家,背后大概是有陆景明的帮衬扶持,她便是再痴迷于林月泉的那张脸,也不会深以为他有大才,而为之折服了。
“陆景明说他叫林……林……”她左手食指的指尖在右手的手背上点了几下,故作停顿,“林月泉,是这个名字了,我看那位林公子模样倒生的不错,器宇轩昂的,跟陆景明比肩而立,也不落下风,大哥你也认识他吗?”
这个名字听来陌生,温长青摇了头说不知道:“是子楚的朋友吧?不过我没听子楚说起过,许是关系平平。”
是不是关系平平温桃蹊不得而知,而且她怎么看,陆景明和林月泉,也不像是关系平平的样子。
陆景明竟不曾在大哥面前提起林月泉吗?
这不应当的。
她想着,前世林月泉是在这一年的五月,出现在了河边画舫的。
那是到了端午节时,城中有赛龙舟的,热闹极了,护城河上除了各式各样的龙舟之外,还停了三五艘精致的画舫,她本就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人,就拉了她二姐一起出门,说是要到瑞福斋去买粽子,顺便看看街市繁华,但是她大哥说,护城河边有赛龙舟的,她要是想看,可以带她一起过去……
温桃蹊压了压鬓边,太阳穴处隐隐作痛。
很多事情,已经不敢去回忆了。
大哥那时候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要带她去看赛龙舟呢?
会是陆景明吗?
现在已经快到三月底了,其实离端午也不算远,城里其实早就预备起来了……
“也许吧,我听陆景明说,那是他一位旧友,很多年没见过了,许是从前在扬州的朋友。”她状似不经意,仿佛对林月泉这个人丝毫不上心,随口一提而已,又转了话锋,“五月节城里不是要赛龙舟吗?我上次听二姐姐说,去年五月节时,陆景明还下场了来着?”
温长青叫她弄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这丫头看起来对陆景明的事情很是抗拒,怎么好端端的又打听起他来?
他瞥过去一眼,打量的意味更多些:“是,他不仅下场去赛了,还得了名次,更是惹得城中不知多少姑娘们为他神魂颠倒,你问这个做什么?”
这个人,还真是不管什么时候,都能出尽风头啊。
但说来也怪有意思的,本该是个纨绔子弟,可做什么都有模有样的,经商是这样,她寻思着,陆景明做的那支桃花簪,实在是精致可爱,看来他连制物这一样,也是有模有样,就连赛龙舟,都是……要不是她从一开始就心存防备,倒真要觉得,陆景明真正是人中龙凤,绝非池中物,前世她怎么就没留意到这样一个光芒万丈的男人,偏偏看上了林月泉了。
不过眼下嘛——
温桃蹊不答反问:“那他今年还去赛?就没有请了大哥下场帮他?”
“我?”温长青反手指了指自己,像听了什么笑话,“你瞧着,我是个能去赛龙舟的?”
温桃蹊一怔,旋即噗嗤一声笑出来。
温长青总算是看见她舒展笑颜,一颗心才彻底放回肚子里去,又揉她:“总是要看你高兴了,我才放心。”
他说着往温桃蹊身边儿坐下去:“桃蹊,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真的很不喜欢子楚啊?”
他这样一本正经的问,倒叫温桃蹊有些张不开嘴了。
她不是不喜欢陆景明,而是会对这些外人,自然地保持着一种提防和戒备,如果有可能,她情愿这一辈子都不跟这些人打交道,她本来就只想守着这个家,一家人好好的过日子,不行差踏错,不重蹈覆辙,哪怕将来不嫁人,她在家里清修,都是好的。
于是她摇头,去挽温长青的胳膊:“他于我而言,始终是外人,谈不上什么喜欢不喜欢,只是从小大哥就教过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总是觉得,他频频示好,是很奇怪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