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界中对应的位置不是同样的高楼，而是一栋从中间断为两半的破碎大厦。一半斜立在地上，另一半则是浮在空中。大厦外壁上全是窟窿，玻璃门窗也不见踪影，感觉这栋楼随时会塌。

楚天见怪不怪，在灵界里，只要不是十字教堂、寺庙道观等地，全都是这个样子，堪与生化电影中的城市媲美，甚至还要超出许多，毕竟那里面还是要遵循物理学的。

楚天飞上悬浮在空中的半截大楼，来到了其最下一层的地下入口处。没错，立在地上的反而是较高的楼层，浮在空中的才是地下部分。

整栋楼里一点光明也无，一个个透明的影子在楼里各处来来回回，形若幽魂，这是楼里的人们在灵界的投影，是灵界对于他们信息的捕捉。

这跟道门弟子阴神进入灵界，一样被灵界捕获信息，只是普通人肉身将灵魂保护起来，而且没有直接跟灵界接触，所以显露出来的信息很有限。

楚天没有去管这些幽魂一样的影子，他走到电梯口，发现原本的电梯现在只是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探头下望，根本看不清楚任何东西。

他现在并未动用自己身为灵界创造者的权柄，而是如一个普通的灵界来客一样，用被动的方式查探着这里。

拇指和食指轻微一搓，一点小小的火花出现，被他扔进了电梯口。

灵界对于心灵之力极为支持和放大，刚刚楚天所做的，任何一个稍微观想有成的人，都能轻易做到。

火苗下降了一小段距离，噗地一下熄灭了，在火光明灭之间，楚天看见了一大堆纠缠盘结的头发。

说是头发不太准确，因为它们一根根都拇指粗细，还都如蛇一样蠕动着。

火焰的出现似乎激怒了这些盘踞在地黑暗中的头发，它们猛然暴动了起来，四面八方都开始出现黑色的蛇一样的影子，朝着楚天缠过来。

楚天没兴趣和他们纠缠，身体直接消失在原地。

脱离灵界之后，他立刻上报了此次的发现。玄门的反应速度极快，至少楚天很快便看见有好几辆道路维修公司和自来水公司的车开到了这附近，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队消防车。

楚天看见一个年轻道士从灵界中穿梭而来，拿出一张符篆，法力一催，滚滚浓烟瞬间便弥漫了整栋大楼。

楼层里所有人被迅速疏散，撤离到了安全的地方。然后巨芳芳穿着消防员服，带着一队人冲进了地下室。

楚天自知自己肉身的作战能力低微，没有上前，而是透过现世和灵界的阻隔，看向灵界之中。

就在巨芳芳带人冲进地下室的时候，一队六个浑身清光绽放的道人阴神，来到了灵界对应的大楼外。

被楚天惊动的众多头发还没收回去，从浮在半空的大楼的各处伸出来，四下舞动着，活像个张牙舞爪的章鱼。

道人们整齐划一地拿出一道符篆，大喝一声，“大洞神尊在上。”

之前立下的约定发挥了作用，最高处日月轻微一震，一丝日光月光垂下，落到了符篆上。

符篆脱手飞出，落到悬浮在半空的大楼上，当即将这栋悬浮的建筑打了个粉碎。

这日月光虽不起眼，却是楚天灵界主宰权柄的体现，对于本身立足于灵界的一切存在，有天然的克制力。

大楼既碎，里面密密麻麻的头发开始显出圆形，一连十几颗头颅并在一起，形成了一座树立塔型事物，他们头上密密麻麻地头发垂下，由发根到发梢，逐渐变粗，最后成为拇指粗细的蛇一样的东西。

这些头颅有男有女，面容皆十分俊美，脸上表情不一而足，或笑或骂，或哀或怒，冲着道士们飞来。同时，他们头上密密麻麻的头发冲天而起，像是一片云一样垂下来。

六名道门弟子结成圆阵，法力结成一体，盈盈清光混在一处，猛然对着垂下的头发升起，狠狠地撞在一起。

“轰”，数不清的头发当即断裂，道人们也后退了几百米，身上清光一阵黯淡。

头颅们脸上的表情一时皆化作痛苦，脑后断裂的头发急速生长拉长，再次朝着道人们冲来。

巨芳芳没走电梯，直接冲下地下室，再厚重的门在她面前，也不过伸手一推的事情。

掠过前两层的车库，第三层的大门竟然是类似银行金库的保险门，还有人站岗。看见穿着消防服的巨芳芳靠近，不等他们发出警告，便后颈遭到打击，晕了过去。

看着面前的保险大门，巨芳芳面无表情地上前，抓住两扇门，使劲一拉，警报声响彻第三层，两扇门竟然直接被她从墙壁上拉了下来。

第二小队的队员跟在她的身后，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于月一挥手，一片金星飞出，迅速散开，搜寻整个第三层地下室。

“找到了！”十几个呼吸后，于月找到了目标位置，迅速带着人冲进了大门。

这第三层地下空间，竟然整个被装修成了私人住宅的样子，一应起居卧室客厅俱全，还有娱乐休闲的唱歌室和健身室，堪称地下的豪华别墅。

两个衣衫不整的青年男女抱头蹲在墙角，显然是被人打断了保健运动。巨芳芳随意看了他们一眼，就按照于月的指引，来到了这里的书房门外。

她伸手拦住要推门的于月，手上亮起丝丝电光，试探着靠近门面。

一个虚幻的骷髅头印记在门上出现，其下颌张开如黑洞，双眼中碧火幽幽，眉心处有一金色圆轮。

“白骨门！”巨芳芳发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拳头一握，原本丝丝缕缕的紫色电光瞬间轰鸣，她一拳砸在门上。

一道透明的结界浮现，但立刻破碎，随即书房的门被整个轰进了书房里面。

书房里面是密密的书架，一张巨大的红木书桌放在里面，上面放着一些文房四宝和书籍，有一本书正摊开，显然不久前才被人读过。

一尊白骨质地，通体温润如玉的观音像，就放在书桌的正中央。她的右手拿着一朵白骨莲花，左手提着一串黑色的念珠。

仔细一看，这串念珠，分明就是一颗颗缩小了许多倍的头颅。

“白骨观音！”巨芳芳在看到这白骨像的一瞬间就扑进书房，一拳对着书桌轰出。

白骨观音像轻微一颤，忽然缩小至肉眼不可见，瞬间穿过了无数楼层，不见了踪影。

楚天远远只看见一道白光冲天而起，投向了西方，这速度极快，根本来不及追踪。

楼里的浓烟很快消散，在白骨观音飞起的瞬间，和道人们在灵界战成一团的头颅们，忽然便如烟般化去，没有了半点痕迹。

事情很快了结，楚天没看见巨芳芳冲进地下之后的细节，不过看她面沉如水的样子，应该是没有完成预期目标。

消防车、自来水公司、道路维修车依次开离这里，回归原本的巡逻路线。

楚天进入灵界，看向现世，发现地下室里已经被封了起来，且有专人把守。原本将第三层充满的血色气息和黑气，消失得干干净净。

没什么发现的他，回到了最开始的高楼之顶，继续扫视剩下的范围。在双眼发酸之后，他再没有看见其他的异气，而时间也到了正午时分。

给闫种树打了个电话，知道了他们正在吃饭，连忙询问他们的位置。

闫种树说出了目前的位置，听见电话里传来一阵杂音，等再次通畅的时候，楚天已经推门进来了。

“你这实在是太方便了！”闫种树羡慕道。

“你要是修炼到阴神境界，便可以在灵界穿梭了。”楚天说道，他看了下一边的杨过。杨过的修为境界一直是个谜，楚天没有看出任何线索，只知道他似乎练过武道，也有一手弹琵琶大召唤术，可以应对群攻。

不过按照楚天自己的推测，应该是阴神之上，金丹之下的境界。

“今天上午有什么发现没？”杨过问道。

“有！”楚天点头，然后把遇到的事情仔细说了一遍，同时注意不泄露信息给普通人。

“头发？”杨过皱眉，随后掏出手机，发了几条短讯出去，很快就收到了回应。

等他一脸复杂地收起手机，便看见楚天和闫种树都一脸好奇地看着他，便解释道：“是白骨门的白骨观音！”

“白骨观音？”闫种树差点大喊，但立刻反应过来压低声音，“白骨三宝之一的白骨观音？”

楚天也记起自己看过的资料，南洋之地，白骨门、傀儡门、天鬼门并称鬼道魁首。和个人修为战力奇诡突出的另外两门不一样，白骨门最擅长的，却是炼器。白骨三宝就是白骨门从立派到如今，炼制的最为厉害的三件宝物，分别是白骨舍利、白骨观音和白骨五雷道宫。

“这东西怎么会在魔都？”这白骨观音乃是白骨门镇牌之宝，应该一直待在其山门镇压气运，怎会出现在这里？

“白骨门，傀儡门，天鬼门，鬼道三门到齐了。”杨过很是忧虑，“鬼月将近，这些人不会有什么大的谋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