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想回头,就觉得身后传来一阵冷森森的凉意,就好像是有人从我身后伸出手来,贴向了我的脖子。
我双脚猛一力,从水中窜出一米多远,伸手按住河床,翻身跳上河岸。等我稳住身形,才觉得脖子上传来一阵刺痛,伸手一摸,竟然带下来一片血迹——我刚才力时,肯定是有东西抓过我的脖子,只不过他并没得手而已。
“怀几!”我看向怀几时,不由得又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怀几身后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双人手!我能看见一双空荡荡的袖管压在怀几肩膀上,却看不见她背后有人。
“大狗哥!”怀几看见我上岸,马上往河边冲了过来,按在她肩膀上的人手也在一瞬间不知去向。
怀几在我视线当中跳进了河里,几下游到岸边:“大狗哥,你怎么了?”
“没事!”我试探着问道:“你刚才没什么感觉?”
“你说什么呢?”怀几莫名其妙道:“你下水之后怎么就怪怪的?”
我顿时一惊:“我哪儿怪了?”
怀几道:“你游得怎么那么慢?刚才来了阵风,我被眯了眼睛。我揉眼睛的时候你就在河中间,我揉完眼睛了,你还在那儿。你站在水里没游啊?”
我再次问道:“那时候,你喊过我?”
怀几点头道:“喊过啊!我让你快点。”
怀几身上肯定有问题!我记得自己从入口掉下来之前,就看见怀几被一双手从大树后面推了出来,这次又看见她背后有手。
我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人手出现了两次,我也撞上了两次状况。那双人手究竟是偶然出现的东西,还是一直跟着怀几的?
怀几忽然道:“大哥狗,你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赶紧走吧!”我刚刚敷衍了一句,就听见怀几低声说道:“大狗哥,你不会是想甩掉我吧?”
“瞎说什么呢?这孩子。”我搂过怀几的肩头,往村子里走过去时,却听见怀几说道:“那就好!”
我听见那三个字时,像是触电一样打了个激灵——怀几的声音变了,变得低沉沙哑,变得不像她的声音。
我按着怀几冰凉的肩膀:“怀几,怀几,你说话啊?”
“大狗哥,你怎么了?”怀几扬着脑袋道:“你没事儿吧?我怎么觉得你这么奇怪呢?”
“没事儿!”我长吁一口气,快步走向了黄高琪他们原来驻扎过的院子。
他们人虽然走了,但是在损失了将近一批人手之后,却留下了少量的装备。我从他们的装备里弄出了一只工兵铲,告诉怀几把衣服晾干,我自己跑到杨树底下挖了起来。
杨树属于阳木,风水里一向有“房前不栽杨,房后不栽柳”的说法。按照盖房子的规矩,房子应该坐北朝南,也就是窗户应该朝着阳面儿。房子本身向阳,再栽上一颗阳木,那就是阳上加阳,房子里的男主人必然会脾气暴躁影响家庭。
刚才那个小鬼说自己是被父亲按在水盆里淹死的,会不会是房子男主人在生前就已经疯了?否则,怎么会干出亲手杀子的事情?
我差不多挖了一个小时之后,树根下面才渐渐露出一口封着盖的水缸。那口缸也不知道在树下埋了多久,缸体都已经被树根团团围住了。
我好不容易用匕割断树根,才拿起工兵铲砸在水缸上,一副已经腐烂大半的尸骸也跟着从缸里滚了出来。
我用工兵铲在缸里挖了几下,把尸骨全都弄到了外面,现死者的头骨显得异常扁平,乍看上去就不是人的脑袋,反倒像是一颗被剁下来的蛇头。
我用匕慢慢挖掉骨头上的泥土,才敢肯定那确实是一颗人头,只不过人骨在育的过程中出现了畸形,才会让人觉得那是蛇头。
我放下头骨之后,又把剩下的那点骨头摊开在地上。
缸里的尸骨虽然腐烂了大半,但是从剩下的那点骨骸上,我还是能分辨出,当年被埋在缸里的是一个头部偏平、手臂短小、手掌有些像鸡爪的畸形儿。
我正摆弄着尸骸,却忽然听见怀几在我身后阴沉沉地说道:“大狗哥,你说那个孩子会不会是因为畸形,才被他父亲亲手溺死在了水盆里?”
“可能……不会的,你别瞎想。”我话到嘴边又改了口。怀几就是因为一条腿有残疾,才被父母抛弃了。
“肯定是……”怀几一字一句地说道:“这样的父亲该杀!”
怀几的眼中闪动的杀机,让我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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