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说王局,不是田律师这样说,我一直还闷在心里面不敢跟你讲的。你这样天天下着乡,自己的皮肤晒黑了不说,还落得个吃力不讨好,你猜底下人私下里说你什么了吗?他们说你急功近利,大权独揽,对手下人不放心啊!”一直保持着沉默的陆师傅这个时候也插了话。这也难怪,以前跟着老局长的时候,吃香喝辣的不说,象这样冒着酷暑来下乡一年到头也不过两三回,现在新局长刚来还不到两个月,几乎天天都要下去转一转,就这短短两个月的时光,比开车二十多年来下乡的总次数还要多,一下子又怎么能适应得了。别人都羡慕他,说他命好,说他祖坟上正冒着青烟,什么样的好事都给他摊上了。一把手更换往往司机也跟着换了的,原局长走后,他也曾消沉了好些时日,谁知道王慧到来,第一天就点名要了他。他的“宝座”却纹丝不动,却凭空换了个看着就让人爽心悦目闭起眼睛就让人想入非非的的美女领导,开始一段时间的确是精神抖擞,工作上十分卖力,每天早早地来接,晚上不论多晚都要把自己的女领导护送回家,那份殷勤备至,那份耐性,如果拿出来百分之一来服侍自己的老婆,也足以让老婆感激涕零,幸福一辈子的。可是,开着开着,便感觉有些不对劲了。以前虽然不怎么下乡,但是只要到了乡镇,乡镇自然会奉送上几条好烟几瓶好酒的,现在虽然乡镇下得多了,乡镇奉送的烟酒依然,但王局长不但自己不拿,有一次还为此红着脸批评了陆师傅。跟着美女领导下乡,陆师傅表面上没有什么怨言,但内心里一直耿耿于怀。这也难怪,不想捞点揩点,谁还会屁颠屁颠地跟着你一把手,让你想骑就骑,想骂就骂。他妈的,这他妈的,都是肉长的,哪个又没有个尊严!
“哎,说归说,抱怨归抱怨,但事情还总得去做。你看现在这些书记乡长们哪一个又把心思放在工作上,有几个是抱着为老百姓谋福利而辛苦工作的,他们的脑筋呢整天想着升迁的大事。领导要数字,摸着脑壳报。你看这职能部门里统计的数字有几个是切合实际的。全他妈的是想当然。其它部门的事情我管不了,但就我的烟草部门我是绝对不会容许他们这样胡作非为的。今年年初各乡镇所报的烟叶生产面积,几乎全部都是打水的数字。就拿这黄合乡来说,你看报的是一万亩,一万亩是什么概念,那意味着这个乡所有的田,所有的山全部都栽着烟叶啊!田律师,我们这一路你看到什么烟地没?没有看到吧!偶或看到,也只是零星的几丘,真是的,造个假也这么没有水准!你知道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吗?就是为了多套取一些国家烟草补贴!现在烟草公司我当家,他们想这么做,那绝对没门!”王慧看了看窗外,摇了摇头,有点生气地说。
想不到这美丽的女老总还真是个办事认真的人!田满山虽然表面上看起来玩世不恭,但内心里面敦厚朴实的本性还是根深蒂固的。听了王总的讲话,当她侧过头来的时候,他又认真看了看她,心里暗暗产生了一些敬佩之情。如果说刚才产生的仅仅是建立在长相吸引的yi淫,那么现在内心里想的就是想要和这个美丽的女领导永远在一起,为她做做饭,帮她洗洗衣,陪她说说话自己也无怨无悔了。他不想,不想在第一次见面就与自己心仪的人涉入这么严肃的话题,讲得太多了,会暴露自己的肤浅,讲得太少了,会显示自己的无知。他想给她留下一个好印象。他更知道此时该怎么做。
“王总,你叫王慧吗?”
“是啊,田律师,你呢?”
“他,叫田满山!”陆师傅**地甩过来一句。
“王慧,王慧,这名字好听啊!果然十分应景!”
“满山律师你还真会说,不就是一个名字,有什么应景不应景的,说来听听!”
“你看看,多半那些名字里带个什么婷呀,丽呀,慧呀,芳呀,不用说,都是美女一个!就象你,刚看到你王总一眼,我心里面也猜出你名字了的。名如其人,秀外慧中!”
“满山律师,你竟瞎说,我这名字还算应景吗?”王总虽然如此说,可心里象吃了甜蜜一样,美滋滋地,她看了一眼车玻璃中的自己,又用指尖挑开了额头间披散了的几绺头发。
“嗯,这取名字其实也是一门科学呢,这里面学问大得很呢!有一个市的计划生育副局长胡兰生,搞了二十多年却一直没有转正。后来访着一位高人。高人指点说要想转正必须换个名字。他不解问道,“这与名字有什么关系?”高人笑着说:“你不想想,你一个计划生育局长也叫胡乱生,你想想那么多计生对象肯服你吗?上面领导敢用你吗?避讳啊!避讳啊!”胡兰生立时大悟。回到家里便把兰生改成计划,妻子的名字也换了生育。膝下一双儿女也分别改成国策,国情。还嫌胡计划不太体现自己的决心,执行国策的力度不够,索性也把姓也改了跟了母亲的姓尤。一家子名字全换了。尤计划,杜生育,胡国情,尤国策,进了他的家第一个感受到的便是计划生育的气息。果不其然,运势急转,左右逢源,半年之内就当上了正局长,而且这一当就当到了解甲归田的那一天。你这说奇不奇!”
“呵呵,还真有这等事,不会是满山律师瞎编的吧?”王慧笑得花枝乱颤。
“这算什么,我们县里就有这等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