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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架

“有啥说你说吧,和刘家二三十年老关系了,”邹月华把饮料弄开递给杨毅。

“阿姨,官家子弟经营还是要避晦的,社会文明越往前走,隐在暗处的灰色东西越腐朽,你说公司做的那么大,别人会不会说你是借了当官老子的关系?就算你清白也分辩不清的啊,所以我认为,鱼与熊掌不能并兼,有得就有失嘛,也不是非要亲自下海才能经商的,投资不就行了。”

邹月华笑了笑,“你呀……是个小滑头,婷婷和我说,你路姐姐的生意经全是你传授的?”

“呵……谈不上什么传授,就是给她些意见什么的,路红蔓也是有自主意识的嘛。”

“她有个屁呀,啥不是听你的?婷婷都说了,你拿她一个亿美金在澳门赌盘赢了好些钱,这次新县南山开采项目又是你拉她下的水,16个亿的加油站项目也是你策划的,你还不承认啊?”

杨毅心说孙姐姐啥也和她妈说呀,“呵……我承认,我认错是,行了不,阿姨?”

“真想不明白你这个脑瓜子里装得什么?前次让我抛售中科股的又是你,上月25号中科崩盘跳水,真也吓死人了,谁又会想到那么强势的一股就这样完蛋了,要不是知道你天天堆在新县,阿姨都怀疑你是不是中科的内部核心人物,居然能看的如此精准,不是你的话阿姨可成穷光蛋了。”

“呵……怎么会穷?真要赔光,我就先给我婷婷姐3千万嫁妆钱,再让她贿赂阿姨嘛!”

虽然是说笑话,可这话听着特别舒服,让邹月华越看越是爱宠这个‘女婿’了,“小寒,阿姨的钱也挪出来给你拿去投资吧,赔光了阿姨也不稀罕,做为政府一官员,户头钱太多也不太方便的。”

“这样吧,阿姨,我让路红蔓多开个户头,您把钱存进去就可以了,至于说投不投资,您那几百万小钱儿扔进去连个水花也飘不起来的,动辄都是上亿或十几亿的大买卖,我的钱还不是婷婷的?婷婷的钱还不是您的啊?以后啊您可别吃别人的贿赂了,咱们家不缺钱,给谁办事也不是图这个。”

邹月华笑了脸上开了花,“行啊小毅,这口气听起来就象个亿万富翁似的,还当你穷的不行呢。”

“哈……您看出来了吧,抽软中华的一般全是穷鬼,有钱的人都不摆这种谱儿的。”

“小兔崽子找抽呀?”邹月华笑的打迭儿,“就想不通你了,象你这样的还混在政府干啥呀?”

杨毅脸色一正,道:“阿姨,有句‘名言’叫:混吃等死,此外,我还想为老百姓做点实事……”

邹月华美眸内闪过一抹异彩,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家伙,居然有这么‘伟大’的理想抱负!

……

刘海勋驾着自家的丰田雅阁往‘宝莱舞厅’走,助手席上坐着老婆倪玉欣,谁也不说话,脸色紧崩崩的,好象是出了什么事似的,车速比较快,路面不拥挤的情况下,他就想超掉前面的车。

两年前刘勋海还是城建局一名普通的副科级小副科长,由于城市土木建设的需要,建总又想‘一统天下’整合建筑行业,就在建总下面成立了两个新的工程公司,由城建局两名科级干部兼任经理,金元(建1)和宝利(建2)工程公司就这样成立了,公司构架是合营姓质,吸收了社会上一些小包工队,加以整合优化之后变成了建总的两条手臂,有一些比较小的工程,城建局就交给它们干,肥水不流外人田嘛,省得在外面雇民营包工队,质量还没保证,另层含义就是要挤塌小包工队。

哪里有压力哪里就有反抗,‘统一整合’的大业始终不能完成,一年时间内楼国宾又建立了天启(建3)、泰普(建4)、建安(建5)三个工程工司,划区域姓的将凤化全市切割,五个公司各自‘收剿’辖区内的‘民建’公司,成绩是显著的,一时之间楼国宾成了风云人物,当年就被市里领导嘉奖,晋兼建委副主任,虽然行政级别没提,但这职务也铺平了他入主建委的道路,自然是好事。

当时刘勋海已经由副科长变成了正职,同时也从宝利公司的副经理变成了正经理,楼国宾提拔他是因为刘勋海的老子是市委常委、组织部长,拉好这条关系,自已下步往建委正印挪就好说了。

所以自那以后,一有好一点的工程总是先能分给宝利公司,宝利区和建发辖区相接,后来就涉过界了,建安的张锐争不过刘海勋,他这个最后的建安的老总还是唯一的副局长兼的,可却实力最弱,后来他也不争了,干脆在区县发展,我抢不过市里的,还不抢区县的吗,没想到一年之内,张锐就后来居上了,规模实力超过了前四建,仅次于建总,堪配他副局长的身份,孙靖阳走了之后,他哥哥张益又被提了副市长,说起来也算是喜事了,建安公司在风风雨雨中终于立稳了脚跟。

由于开发区工程把市里倒腾的很紧张,结果导致经济萎缩不前,各行业发展的脚步全缓了下来,许多在建工程纷纷因为没有资金而停工停产,银行放贷力度也收缩到了极限,危机迫在眉睫。

前些时新县天价招租唤醒了区域经济的复孙,全市的眼光都汇集过去,建总、建安都象饿狮一样扑了过去,刘勋海自已也动了心,可是一时又找不到门路,那天在商店和老婆逛街突然碰上了邹月华,就向邹阿姨诉苦,说他家老头子也不管他的死活,工程公司俩月开不出工资了,民怨沸腾呀。

邹月华当时也没说满话,只是答应帮着问一问,自丈人离开凤化后,她还没和刘国标接触过,又怕自已现在失了‘靠’,老刘心里边有另一种看法,所以多少忐忑一些,看到刘勋海时就动了心思。

没两天刘勋海就打听到邹月华的准女婿正是新县县委的大红人副主任杨毅,不由大喜,忙跑去财政局求邹月华,还专程去孙家拜会了两回,邹月华回回是客气接待,就是没动静,这是官场上策略,让你觉得求人办事不是那么容易的,这个人情‘大’了,刘勋海还叫老婆不住的‘搔扰’邹月华,每天电话问候,还邀邹月华去‘宝莱舞厅’跳舞放松,一来二去,倪玉欣就和邹月华熟了。

“烦死我了,他妈的,干脆散了伙算球了……”刘勋海阴沉着脸,自言自语的瞒怨着。

助手席上的倪玉欣白了他一眼,“你一个大男人,连这点困难也扛不住?还叫男人啊?”

“我他妈的咋就不叫男人了?老子硬不了啦?侍候不了你啊?不乐意看你滚蛋……”

“你以为你有啥了不起的?……硬不硬顶啥用?你滚蛋吧……”倪玉欣也不是善茬儿,泼野的很,在家她也是千金小姐,虽不是官宦子女,可老爸也民营企业家。

刘勋海在老婆面前就是‘喊’的凶,老婆一硬他就软了,实在是倪玉欣够漂亮,他们感情也深厚,时不时要吵,但吵几句双方气一消又合好如初了,一对‘变种夫妻’,也颇为少见的。

干笑了一声,刘勋海把怨气‘喊’出去就恢复正常了,柔声又问老婆,“咱们要不把车卖了吧?”

“你干脆把老娘也卖了吧,老娘不比这个破车值钱啊?跟谁不给百二八十万的?哼……”

“嘿……我舍不得,你那白生生的屁股蛋儿是我的最爱,别急嘛,再等等邹阿姨的消息。”

“你不给老娘赚钱,这白生生的屁股蛋儿就要改姓了,这年头缺钱是真的,男人可不缺……”

“你还得寸近尺了是吧?一会回舞厅老子干不死你叫你妈……”

“回舞厅干啥呀?有种你把车停路边,老娘脱了裤子给你撅起来,你不干你不是你妈养的……”

“我靠……没见过比你更贱的了,操……”刘勋海翻着白眼把头扭一边去了。

“老娘也没过比你更孬的了,你那个爹跟没有一样,一天假清高,儿子都穷的快卖老婆了,哼!”

刘勋海突然变了脸,“**,倪玉欣,你骂老子行,也配指责你公公?你信不信老子打发你?”

倪玉欣见他真的发了火也就没气了,咬着嘴唇摇摇欲泣,“你……你也就能欺负个我,呜……”

“你…唉…你别说我爹呀,他容易吗?是我没本事啊,玉欣,你要真嫌我,我放你走。”

“你去死吧刘勋海,你不想要老娘你就说,少找借口,呜……”

“行啦行啦,别哭了,我够心烦了,姓楼的真他妈的够不要脸,把建筑旗舰都开进新县了,靠。”

“屁,他就是把航空母舰开进去也没用,现在办啥事不得讲点关系,咱们晚上去孙家……”

刘勋海摇了下头,“老婆,我是看出来了,邹月华不是不办事,而是在等我老子向她开口呢。”

倪玉欣也没心思闹了,宝利公司他们投进去一堆钱,股权收购了好些些,可转眼却面临着破产倒闭,怎不叫她伤心,不说别的,一但破了产,‘宝莱’舞厅贴进去都不够给银行贷款还资的。

现实很惨酷,夫妻二人的手又握到了一起,每次大吵一顿,他们总能体验到更深刻的爱恋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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