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衡正在殿内等候。田七一见到他就觉得气氛不大对劲,皇上正站在屋子里沉思,面上表情淡淡的,可是田七就是觉得他没憋好事儿。
“皇上,您找奴才有何垂示?”田七小心地请了安,问道。
纪衡没有回答。他走到田七面前,突然抬手抚了他的脸。他的手指修长干燥,指肚上有薄茧,此刻正贴在她细腻光滑的脸颊上,拇指在她脸上轻轻摩挲,划着暧昧的弧线。
田七:“……。”这又是怎么个意思?
她不敢动,也不敢抬头,脑子里乱乱的,脸又不争气地红了。
纪衡的手顺着田七的脸下滑,擦过她的下巴,停在白皙的颈间。他转而又用拇指摩挲着她的喉咙,时轻时重,似有似无。
这地方是长喉结的地方。田七登时全身紧绷,难道皇上怀疑她是女人了?不对,从小就被去势的太监是不会长喉结的,和女人无异,田七在太监堆里混久了,很确定这一点。
田七更加奇怪,“皇——”
另一个字没来得及说出来,因为皇上突然掐住了她的脖子!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惊恐不安,她本能地握住他的手腕向外推,然而他的手却如铁铸的一般,纹丝不动。颈上血管被掐住,气管被挤压,田七只觉呼吸困难,脑内意识流散。她看着纪衡,目光复杂。不解,痛苦,哀求,以及……怨恨。
纪衡渐渐加重了力道。
田七知道自己今天必死无疑,她不愿再看到他,干脆闭上眼睛,眼角两行清泪涌出,顺着脸庞向下滑落,滴到他的指上。
田七心想,她早该离开皇宫的。贪心不足蛇吞象,净想着赚钱,这回要把命赔进去了。
她突然想到很多人,很多事。她看到记忆中遥远却清晰的脸在向她微笑,让她过来。
田七迷迷糊糊地,便想跟着走过去。
纪衡却突然松开了手。
田七早已被掐得浑身无力,纪衡一松手,她便软倒在地,捂着胸口猛咳,一边大口地喘气。脑子终于又清楚起来,她发现自己捡回了一条命。
就是不知道皇上为什么会突然手下留情,当然,她更不知他为什么要痛下杀手。
看来皇上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
纪衡缓缓地蹲下身,他抬起田七的脸,用手指帮他拭了拭未干的泪痕,动作轻柔。
田七顿时如临大敌,这神经病不会再来一遍吧?
“哭什么哭,这么不禁吓。”纪衡说着,向田七微微一笑。
这笑容让田七无法联想到“亲切”“和平”这类友好的词汇,她现在只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纪衡没再说什么,而是把毛骨悚然状态中的田七放走了。
田七两脚拌着蒜离开,出去一看到外面的大太阳,她有一种逃出生天的感觉,顿觉人生真他妈美好。
然而屋里边那头皇帝却太过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