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
怎么办?
地铁站的监控视频昨日就已经送到,法医陈很快就会看到陈思源自杀身亡的视频,已经没时间给她挥霍了。
抬头看了看吴修那张扑克脸,她决定先支走法医陈。只见她用力揉了揉干涩的眼睛,用一种吃惊的语气说,“哎呀,我的隐形眼镜掉了,这可怎么办!”
吴修波澜不惊的看了一眼,继续低头干活,完全无视她如此拙劣的表演。
法医陈不同,小伙青春年少,对陈珈充满了好感,加之自己也戴眼镜,深知隐形眼镜脱落后的痛苦,他道:“我桌上有护理液,我让同事送下来。”
“太麻烦别人了,你能上去帮我拿吗?”
“我……”小伙犹豫的看着吴修。
吴修道:“你去帮她拿吧,我正好要去卫生间,这儿先放一放。”
眼见两人一起离开了解剖室,陈珈心道:要不要那么配合?这是故意的?不管了,先拿指纹再说。她一转身就溜到了左面的停尸房,按照存尸柜上的数字寻找着摆放陈思源尸的地方。
停尸房的温度比解剖室的还要低,整齐的银灰色存尸柜因为年代久远而微微有些泛黑。陈珈只管寻找自己的目标,完全不知道假设在停尸房内的摄像头正悄悄记录着生在房间里的一切。
她缺乏社会实践,更缺乏想象力,天真的以为死人不需要监控。却忘了这儿是警局,这里的法医能让死者开口说话。更忘了尸体是证据的一种,警方对停尸房的监控不比证物室低。
法医陈和吴修一前一后地走出了尸库,法医陈去办公楼拿隐形眼镜护理液。号称去厕所的吴修却跑去了老刑警的值班室,开门见山的问:“谭勇的尸体还在这里吗?”
老刑警摆出一副早就料到的模样说,“a2柜,进门就可以看见,上面没话,尸体哪敢挪。”
“我要看尸库进出资料。”
“桌上,都有签字,你慢慢看。”
吴修查看记录时,他用身体巧妙地挡住了值班室里的监控视频,他知道老刑警腿脚不便,就算被挡住视线也不会移动座椅。
一切如他所料,那丫头根本不知道停尸房有监控,就那么大模大样的走进去拉开了尸柜。
吴修分神偷看视频时,看报的老刑警问:“同志,上面什么时候能给124大案定性?老这样查来查去也不是办法,把整个警队弄得人人自危,这还怎么出去办案!”
“快了,”吴修说着递了支烟给老刑警。趁后者出去抽烟时,他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值班室的监控上。
视频里,陈珈将尸体的手指按在手机按键上,一连换了几个指头,手机都没有反应,也不知是尸体冻得太硬,触摸键识别不出来,还是陈思源没有用常规的拇指和食指来记录指纹。
这丫头在干嘛?指纹解锁手机?
新现让吴修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千万别说她只是一个单纯到蠢的笨贼,若是这样的话,他和白嘉祥较劲儿的行为可真傻。
停尸房中,陈珈不断地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家里还等着她回去呢。试过几次后,她忍着恶心将尸体冰冷的指尖握在了手中,靠掌心的热量将指尖上的白霜化为湿气。
近距离的接触让她看到了陈思源的脸,那张被车轨碾压之后的脸。
尽管曾看过很多死者图片,真正见到尸体时,她还是控制不住的想要后退。为了拿到指纹,她只能自我安慰的想,眼前那张脸就像一个烤坏了的披萨,血肉和脑浆像极了番茄酱与洋葱芝士的混合物,两颗破碎的眼珠有点像压坏的蘑菇或是馅饼里的牡蛎。
有趣的联想并不能解决死者指尖上的水汽,指纹锁还是无法解锁。她不得不用自己干燥的手背把死者指尖的水汽蹭干净,又试一遍后,陈思源的指纹终于将手机解锁了。
看着手机屏幕出现在眼前那一刻,陈珈瘫坐在地,心道:也算可以走了。
吴修一直关注着监控视频,陈珈所有行为都牵动着他的神经,就像看电视一般,他竟紧张地为她捏了把汗。见她敢于握着尸体的手指来解决霜冻问题,他又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判断,如果她真的是小偷,一定是个胆大包天的小偷。
不多时,法医陈回来了,吴修与他一前一后的回到了解剖室。陈珈坐里面看似悠闲地玩着手机,只有吴修知道,这丫头前一刻还靠在存尸柜旁大口的喘息着。
法医陈是个心细的小伙,不但带了护理液,还带了把新镊子。可惜陈珈并不领情,只听她毫不愧疚地说,“昨夜没睡好,我忘了自己做过眼部手术,已经不需要戴隐形眼镜了。”
法医陈一脸呆滞的看着陈珈,后者借口要去厕所偷偷溜出了解剖室。电话已经解锁,她可不愿在这儿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