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珈不认识也没有接触过混社会的女孩,基于这个理由,她决定相信陆宁一次。半个小时后,她的指甲已经被涂抹成了艳丽的桃红色。
“现在可以回队里了吧?”
“先去买假,之后吃饭,最后归队,”陆宁自作主张的帮陈珈安排了行程。后者被她牵着走了一下午,肚子里憋满疑问,好奇她什么时候才会提起王强的事儿。
从大的方向来看,陈珈与陆宁目的统一,她们都想为王强鸣冤。可陈珈不愿与陆宁联手,她知道王强为什么会死,因为知道,所以不愿拖陆宁下水。王强案涉及到黑警,她有吴修庇护,陆宁没有。一旦生危险,她会明哲保身,选择放手,却不知陆宁会选择什么。
“我不跟你去吃饭,买完假就归队。”
陆宁看了看陈珈,突然问:“你有听力障碍吧!”因为这句话,陈珈再次被陆宁牵着鼻子到了一家沙县小吃。不等坐下,她忙问:“你怎么知道?”
陆宁大声要了两碗燕皮饺子,这才说,“语速,我们面对面时你说话的语速和我们并肩走时的语速不一样。”
陈珈一直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一个连吴修和白嘉祥都没有现的问题,为什么会被陆宁现了?
“理由牵强,我不接受。”
陆宁笑了,“你还没有问过我的职业。”
陈珈愣了,无奈的问:“你是什么职业?”
“特殊教育学校的老师,知道什么是特殊教育吗?就是原来的聋哑学校,你没有猜到我是老师吧?”
“没有猜。”
“什么意思?”
“你做什么和我一丁点儿关系都没有,干嘛要猜?”
陆宁赔了一下午的笑脸,始终没有让陈珈放下戒心。为了王强,她不得不拿出耐心,继续陪着笑脸问:“为什么你会有听力障碍?受过什么心理创伤吗?”
警校对学生的身体素质要求严格,弱听根本不可能考入警校念书。显而易见,陈思源的听力问题应该来自心理方面。
陈珈不知道如何回答陆宁的问题,仿佛很早以前她的视觉与听觉就不那么同步,被当成自闭症患者之后,这种不同步变得愈严重。
那时候,陈妈妈爱上了中医,相信中医博大精深一定能够治愈她和陈简。在陈妈妈的坚持下,她们姐妹像是动物般先被检测了脑神经综合功能,又根据检测结果接受电击疗法。以此同时,还有中医辅助治疗,据说能加快她们融入社会的能力。
陈妈妈相信中医,相信中医没有副作用,相信中医的针灸可以调息通络,固本培元,让她们姐妹的症状得以改善。
陈珈讨厌针灸,每次针灸,陈简都会用尖叫表示不满。歇斯底里的尖叫,一声高过一声的尖叫,除非喉咙哑了,否则她能叫上整整一天。
每当这个时候,陈妈妈就会跑到陈珈面前,哭诉道:“珈珈,帮帮简简,她就靠你了,让她不要这样好不好。这样子医生根本没有办法替她治病……”
陈珈不是自闭症,她根本不懂陈简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这让她怎么帮?
陈妈妈可不管那么多,她让医生把姐妹俩关在一起。在她心中,陈珈既然可以安静的接受治疗,陈简一定也能,只要陈珈肯帮忙沟通。
长达两年时间里,陈珈都像被关在了噪音室,视觉与听觉的不同步也就从那时开始愈严重,她甚至学会把图像和声音分离,完全无视陈简的尖叫。为了让陈简配合治疗,她还要背诵一串串代码分散她的注意力。只有当陈简停止尖叫把注意力放在代码上,医生才能正常扎针。
这样的日子陈珈过了整整两年,被称为世界语言的音乐,两年之后对她彻底没有了意义。
面对陆宁,陈珈无从解释,唯一能做的就轻叹一声。
陆宁安慰说,“放心,你表现的很自然,一般人猜不到。我也是近距离同你说话才现你基本不靠听,全靠看唇语,故而大胆猜测了一番。”
陈珈懂了,陆宁的观察能力并不比吴白两人强,只因为教唇语,职业素养让她有了这种猜测。
“你说小范为什么要冤枉我们家王强?”憋了一下午,陆宁终于问起正题了。
“不知道。”
“猜一猜?”
陈珈认真的看着陆宁,从她的表情可以知道,这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王强一案,小范可以肯定是黑警,只是不知道肖某告诉了王强什么才引后来的事情,以至于王强和小范一死一伤。
想到案现场失而复返的那支枪,陈珈说,“我是新人,这事儿问我不如问李志军。感觉他和王哥关系挺不错,为了王哥的事儿,他打了白队一拳,并和你一样骂过我,说我晕倒在现场弄混了证据。”
陆宁冷哼一声,“李志军这种人,我不信他打白队是为了王强,不过是借着王强的名义想要整垮白队而已。”
陈珈一脸吃惊的瞪着陆宁,这么说李志军真有问题?
“你误会李警官了吧!他可崇拜王哥了,说自己还是新人时,王哥帮过他,王哥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