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苼急道:“我还是陪太后散散步吧。”
太后笑着摇头:“还是陪摄政王说说话吧,否则他的心里该恨死我了吧?”
说着,目光滴溜溜的又落在楚睿辰的身上。
后者但笑不语,对这个母亲,他一向是敬而远之。
太后走后,楚睿辰就道:“坐吧。”
叶苼倒不推辞,大大方方的在石凳上坐下,因为知道暗处还有不少耳目监视着他们二人的一举一动,所以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她都要斟酌清楚。
只听楚睿辰先行开腔道:“你在慈安宫住的还习惯?”
叶苼苦笑:“都这么长时间了,就算不习惯也已经习惯了,王爷不必担忧。”
“嗯,”楚睿辰又问她道:“你觉得本王该送楚筝出嫁?”
叶苼点头:“应该的,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若是连娘家人都不重视女儿,又岂能奢望婆家人善待?王爷去送亲的话,一来可以杨威,二来,可以让邻国忌惮,日后必然会善待公主。”
“你说的对,”楚睿辰以手指敲击着石桌的桌面道:“本王确实应该去送她出嫁,年少的时候她也总喜欢跟在本王身后跑前跑后,却如一母同胞一样。”
叶苼不禁又想起冷宫之内的那个可怜的女人,就算没人监视她,她却也不能说出来,因为那个女人害怕儿子知道真相。
这就是一个母亲的心,一个母亲隐忍的心,就是这么简单。
楚睿辰出宫不久,太后就传话把宏王楚晖叫进了宫中。
那时候天色已晚,慈安宫中已经开始传膳了,宏王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太后用晚膳,叶苼在一旁伺候着。
太后道:“给宏王添把椅子吧。”
万全有就屁颠屁颠的抱了把椅子在桌边放下,对宏王说道:“王爷请坐吧。”
楚晖有些受宠若惊,在桌前坐下之后问道:“太后叫儿臣来,有什么吩咐吗?”
宫灯流转,将这厅内映照的富丽堂皇,然而再瑰丽的景色也比不上当朝太后若笑若无的神情。
她一边品尝着桌上的美味佳肴,一边询问他道:“你知道拂云公主要出嫁的事情吧。”
宏王赶紧惊讶道:“难不成要我去送亲?”
“要你送亲做什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太后这么一说,楚晖的脸色就变的稍微有些难看了,不过还是恭敬道:“那太后的意思是?”
“哀家打算让楚睿辰送亲……”
她话音还没落下,宏王就接茬说道:“哦哦哦!这是要将他支开!等他还朝之后就成了个光棍!”
“话糙理不糙,就是这个道理,”太后点头:“只是眼下有一件棘手的事还有待你去处理。”
“太后您请吩咐,儿臣一定竭尽所能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太后嗤笑道:“也就你孝顺,待大事得成,哀家和皇上会记住你的好。”
宏王继续腆着脸道:“这话就见外了,您吩咐就是。”
“如今吴仓带兵前来封赏,是哀家万万没有想到的,哀家可以挟制的了京畿卫,也可以管制的了宫中戍卫,就是不能阻止吴仓发难,他大军一旦出动,京中这些守卫完全不在他的话下。”
“这个好办,做掉吴仓,或者换个统领就是。”
“嗯……”太后满意点头看向宏王道:“宏王殿下倒是越来越聪明了啊。”
宏王嘿嘿傻笑:“也得亏母后的提点!儿臣才有了今天!”
二人相视一笑,太后又道:“你近处坐,陪哀家用膳吧。”
只听宏王赶紧说道:“不用不用,本王回去用膳,正好商量一下怎么处理吴仓这件事。”
“也好,此事务必要做的干净利索。”
“您就放心吧!”
宏王正好赶在宫门下钥之前出了皇宫,此时的他心情有些复杂,确切的说是比较激动,就好像长日来阴雨连绵终于要看到太阳一样。
这样的曙光破云而出,用金色给他加冕,用温暖将他围绕,
虽然现在天已经黑了,但他坚持认为,自己确实看到了阳光,那是上苍给他的启事,若是将来史官要为他写史记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可以把今日所看到的奇遇写进去。
古来帝王都会有一两桩奇事奇遇,他自然也不例外,上天就用这种方式选出天子的吧。
宏王回府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他一下马车就快步往府里走去,宏王妃杨氏快步迎接出来,对他屈膝道:“王爷,您回来了?怎么这么晚了太后还召您进宫?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宏王的眼神有些迷离了,他看着面前这位与自己举案齐眉的娇妻,只见她虽然算不上是什么妖媚绝色之人,但却生了一张鹅蛋脸,含烟眉,举手投足间端庄持重,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以前是不喜欢杨氏如此的,但如今见了她,却不禁露出一个憨厚的微笑。杨氏不明所以,看到宏王看着自己笑了,更加奇怪道:“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