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在打坐的他,感应到了钵盂里面有一道光闪了闪,可马上就灭了,因为太快,还无法判断是谁,在哪里,他慢慢地把眼睛闭上,又静心打坐。
笨狸怎么也不知道自己因为泽王的一掌,虽然伤了眼睛,可还是又逃过一劫。
“伤了眼睛?哈哈!伤,了,眼,睛…哈哈哈!”摄政王府里的一座不知名的小院子里传出了这样爽朗的笑声。
“小姐,您要不要去看看?”小丫头试探地问道。
“要,当然要,哈哈,我当然要看看喽!”华姿又走到一人高的铜镜前,把自己头上的珠钗换了又换。
“小姐,时候不早了,反正也没有人看,您就别换了!”小丫头的话刚一出口,华姿已经一个大巴掌扇了过来,“啪”小丫头吓得马上跪倒在地上。
“小姐别生气,我是无心的,我,我,我…”现在她再解释也没有用了,因为华姿进了摄政王府的一年多里,除了当天穿着粉红的衣服见过摄政王一面,递上过一杯茶,到现在她也没有再瞧过他的正脸。
“是啊!有什么用!”华姿把头上的一朵珠钗取下,捏在手里看了又看,接着便扔了出去。
“有什么用!”她已经有些歇斯底里地大吼了。
“我堂堂华丞相的长女,居然要在这里过这种日子,我,我受不了了,为了得到他,我连克妻的谣言也散布了出去,可现在呢?一个傻子也比我强!一个瞎子也比我强!他们,他们还没有成亲,已经这样亲近了!我!…”接下来的半个多时辰里,小院里全是哭喊声,幸亏这小院离摄政王府里的其他院落远许多,不然的话一定会招来许多人。
小丫头吓得跪在地上一直没有敢站起身来,一直到华姿的哭声变小了,房间里安静了,她才轻轻地起身,走了进去。
“小姐!不如我们找找丞相吧,您也不能一辈子这样下去。”小丫头的话倒提醒了华姿。
她抚了抚凌乱的头发,又把脸上的泪痕抹了抹,走到书桌上,提笔写字。
“你把这个交给我妹妹,叮嘱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听见没?!还有,带回来的东西,你也要藏好,你进出也要在天黑之后。”说完,又坚毅地咬了咬嘴唇,目光里带着凶狠望了望寂静的院子,只等夜幕降临。
齐云阁里却是另外一番景象,这哪里像一个病人的房间啊,森谷楚以自己眼睛看不见为借口,居然把府里的乐工都找了来。
“你们,弹曲子!”这是哪来的无厘头命令,好歹也给一个名子吧,乐工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都把目光放回里间与外间中隔着的那道纱帘上,隔着帘子他们也能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对面坐着的这个所谓的“王妃”眼睛上系着一条白布,里面是御医为她敷的药。
“那个那个谁,就,就弹那个那个什么曲子就行!”森谷楚又补充了一句,可半天还是没有动静。
春梅这才上前,冷冷地说道:“随便弹一曲悠扬吧!”齐云阁里便是乐声大作,这乐声可传遍了摄政王府,就连远在隔着几个跨院的书房里,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浅羽一铎轻咳了一声,“怎么回事?”大管家急忙上前回道:“是王妃娘娘,她说闷得慌。”说完又抬头看着促起眉头的浅羽一铎。
“呃?噢…也好,也好!”他嘴角一扬,居然伴着音乐的节奏还哼了起来。
看到他的样子,大管家的脸不由地抽搐了几下。
呃…这还没有成亲呢,倘若成了亲,唉,这府里上上下下可还能是摄政王爷说了算吗?呀!如果皇帝的病一时好不了,这满齐国是不是也要听一个傻子的话?!
大管家正在乐曲声中神游着,两个黑影在书房外一闪,浅羽一铎表情肃然地摆了摆手,大管家退出去,两个黑影飘进了书房。
“回主子,事情都已经办妥。”大虎用憨实的声音回报道。
“明天的审讯一定不会有问题,只是,只是…”大虎又结巴上了。
“只是,有一个主要证人,她怎么也不肯说实话,我们就教训了她一下,现在虽然答应了,可不知道会不会当堂又翻供。”小双声音尖脆,还是让摄政王最满意。
“知道了。”浅羽一铎出神地想了想,他打了一个指响,两个人闪身而去。可他们谁也没有发现,后窗下面蹲着的一个肥胖的身子,也极快地一闪离开书房,朝齐云阁走去,走到廊下,才看清她是领事嬷嬷,只是眼睛里有那么一抹绿光。
她在房门前一现身子的时候,春梅便一摆手,乐工们退下,领事嬷嬷脚下生风似地到了森谷楚的身边。
森谷楚虽然看不见,可嗅觉还在,感觉居然比之前更灵敏,她几乎是第一时间感觉到伶俐鬼回来了。
“怎么样?”伶俐鬼还没有开口,她就已经先问道。
“没错,与之前我们调查的一样,只是明天公堂之上可能您要用到我,或者她!”伶俐鬼指了指春梅。
森谷楚明白她的意思,“嗯,也只能这样了,我可不想待在这里了。唉,话说回来,就是回到宋王府里,也没有什么好玩的,唉…我的洞府…”森谷楚从来没有过的烦恼,现在全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