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穗穗的家同样是一座大的四合院,坐落的位置非常好,是块相当繁华的地方,去往京市的标注性建筑物走路也不过是十几分钟,散散步就到了。
宋知薇想过白穗穗家境不一般,她已经往好了想,结果还是比预计的高出许多。
假如没有那次意外相遇,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交集。
白穗穗见宋知薇发呆,疑惑道:“小薇在想什么?”
宋知薇眨眨猫儿眼,眼里笑意盎然:“我在想缘分的奇妙。”
白穗穗一脸懵懂的歪了歪头,缘分的奇妙是什么东西···
宋知薇哈哈一乐,也没多解释,因为要下车了。
两人下了车,白穗穗带宋知薇走了进去,四合院很大瞧着比了李向峰的院子还大上一些。
让她意外的是,院子虽然大,可人却很少,宋知薇想象中的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住在一起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白穗穗笑道:“是不是觉得很冷清?”
这么大屋子就只有寥寥数人居住,显得格外空旷寂寥。
要不是家里的长辈们有先见之明,当初打仗时拿出大半身家支持,在大领导面前混了个脸熟,亲口说他们白家是爱国商人,他们可能也像那些人一般,天天拉出去批斗游行。
尽管如此白家也不敢太过冒头,遣散所有佣人,老老实实关起门来过日子,这才免去很大不份的责难。
他们最多就往门上丢几颗臭鸡蛋,骂他们是万恶的资本主义,等到累了便骂骂咧咧离开。
白穗穗对那段时间的记忆很少,大概是年纪小,也有可能是院子离大门远,反正她的童年里并没有发生太多不愉快的事。
宋知薇笑道:“却是很冷清,冷清得和我租的房子差不多。”
“穗穗,你是不知道,这么大一座院子就幽幽亮起两个房间的灯光,晚上特别瘆人。”
白穗穗心有戚戚地点点头:“对啊,我小时候经常被吓哭,总觉得院子里有鬼,随时会把我叼走一样。”
宋知薇赞同道:“是啊,我小时候也有这种感觉,你知道的乡下就靠蜡烛和煤油灯照亮,一道晚上整个山村静悄悄死寂般的安静,幽幽的月光笼罩山林,配上轻盈飘渺的山雾,沙沙作响的树梢,要多可怕就有多可怕。”
白穗穗在她的形容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害怕的搓搓手臂,道:“小薇,你怎么能形容的这么传神?”
宋知薇垂下眸子笑了笑,没有吭声。
自己的亲身经历形容起来当然传神。
小的时候,她最怕的就是夜晚,很多时候宋建军烟瘾犯了又拉不下脸去找人讨要,就让她借着月光去山里采叶子拿回来给他抽。
每当这时,宋知薇都会哭着哀求,求他们不要让她独自出去,哪怕明早做双倍的活也乐意,但哪有人会在乎她的感受?
宋建军沉下来的脸,冰冷的目光,以及赵来娣的棍子,和宋家兄弟的嘲笑,这些画面深深刻在脑子里。
曾经以为是他们重男轻女,重活一辈子才明白原来自己根本不是他们亲生的女儿。
宋知薇将深埋在心底骤然爆发的恐惧和愤怒重新掩盖,再看向白穗穗时又恢复原本的温柔。
她脚步忽然一顿,惹得白穗穗看了过来:“小薇,怎么了?怎么忽然不走了?”
宋知薇尴尬地看了看两手空空的自己,道:“第一次上门拜访就空着手去多不好啊。”
白穗穗一听,毫不在意地摆摆手:“这有啥,而且你也不是空手啊,你带来了我外公让带给爸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