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铭贤记不得一个人开车外出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从接手吴氏开始,忙得像陀螺打转,也没有时间好好看看街边变化的风景。
又是一年春天,街上的行人都换上了春装,他的行头都是荷姐替他在打理,他根本没有时间去管要穿什么,好在荷姐了解他,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对他也照顾的无微不至。
在花店里买了一束花,开车离开市中心,拐上环城高速,不出半个小时,目的地近在眼前,下了高速,在宽阔的马路上行驶了十几分钟,拐进通往九公山公墓的水泥路,看了一眼放在副驾座上的花束。
清明节已过,像他这个时间来公墓,怕是家里刚刚有人过世来安葬的,所以,下车的时候,瞥了一眼不远处停放的那辆银灰色宝马,没太在意。
沿着台阶往上走,吴家的墓地在东边风水最好的半山腰,不管他怎么恨吴启浩,丧事却是办得极其风光,有些事不得不为。
就如头两年正清明那天来祭拜,就算不愿意,他也必须出席,不能落话柄给别人。今年原本正清明那天是要来的,做戏也要做足三年,宁江的风俗,新坟必须三年正清明来祭拜,谁知道上海那边出了大事,他去处理,最后一年倒是因为这个原因没有来。
其实他在遇到难题的时候经常让司机开车到这里,站在吴启浩的墓前,看着吴启浩墓碑上的照片,他的心里会有无数的不甘,正是这些不甘心让他重新站起来去面对困难,吴启浩能办到的事,他冷铭贤一样能办到。
每一次来这里,他都会带一束鲜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没有理由,他也懒得去找理由,就像荷姐说得一样,死者为大。
转过半山腰,吴家的墓地尽收眼底,一个蓝色的身影站在吴启浩的墓前,他讶异的停下脚步,是吴悦,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只觉得脑子一热,心跳加速,加快脚步朝她走过去。
神差鬼使,他原想来吴启浩的墓前静一静,好好思考一下见到吴悦后要做什么,却没有想到她会在这里,又或许,他想到了,才会心血来潮的开车过来,毕竟,这个世上,最了解吴悦的人是他。
吴悦在回宁江的飞机上,无数次想过会遇上冷铭贤,但是,绝对没有去想,会在父亲的墓前和他重逢,最好的结果是在她回宁江的这段日子里,不会和冷铭贤见面,但世事不是她想怎样就怎样的。
转身的那一刻,高大的身影就在眼前,熟悉的脸庞,刀子雕刻出来一般坚毅,桀骜不驯的眼睛里是自己下意识后退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