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长扑哧一声笑了,一开始是微笑,但接下来声音越来越大,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充满了狂躁和暴戾,连远处站岗的战士们也警觉地把目光投向这里。虽说胶东市民风淳朴,绝不可能有为抢枪而杀害站岗军人的事件生,可警备区非同寻常,毕竟得考虑各种可能性。
杜阳在邓长面前无所谓是否丢脸,他更要考虑的是邓长秃鹫一般阴晴不定的可怕性格。
于果看着他笑,并没兴趣问他笑什么,而是直接问杜阳:“杜总,我问个问题,你在九十年代初把张宏勋的凯迪拉克砸坏,具体生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我很需要这个信息,请你告诉我。”
杜阳见他事到如今还不分轻重好整以暇地问这个,确实有些托大了,赶快央求道:“果哥,你快走吧!求求你了!”
小波冷笑道:“他都成了你的哥了哈?你有几个哥?瘸子,你还把大哥放在眼里吗?”
于果就像根本没有看到这些一样,还是催促道:“杜总,请快点告诉我。”
邓长见他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心里的邪火更加旺盛了,走上几步,阴森森地说:“小朋友,杜阳要不要把这事告诉你,得看我同不同意。你现在眼里还有我吗?杜阳,快点跟我走,办正事要紧。”
于果终于有些烦了,他是追求效率的人,可一旦要直面绕不过去的麻烦,他的选择会比一般人想象得还要快速果断甚至残酷,于是他忽然变了脸色,以一种十分古怪的口吻说道:“杜阳,我问了你三次。”
杜阳知道这两个人谁也惹不起,苦恼、恐惧、烦躁和焦虑全都涌上心头,结结巴巴地说:“大哥,果哥,我……我……我……”连续说了三个“我”,但真的说不下去了。
邓长的脸阴沉得即将变成一片阴影:“杜阳,你现在能耐了?我指使不动你了?”
于果知道,不得不跟这个人进行冲突了,因此他终于决定把根本问题解决。这一决定既然拍板,他就再也不会考虑麻烦事了,转而对邓长说:“我要和杜阳单独谈谈,你们忙你们的事吧,别来打扰我。”
小波怒极反笑:“什么?哈哈!我操!你他妈当自己是皇帝哈?你知道我大哥是什么人吗?”
大鹏却看在眼里,心里充满了震惊和疑惑,他清楚,这人脑子肯定没毛病,也看得出自己这三人是真正的黑道强梁,这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底气?
邓长也实在没料到普通老百姓居然敢对自己这么说话,简直不敢相信,眉毛几乎要跳出额头,当即将所有的阴毒全部爆出来:“操你妈!小王八蛋,你真是活腻歪了!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这还真不是吹牛,邓长确实杀过人,而且不止一次,虽然不是预谋杀人,但剧烈斗殴中的失手杀人,正表明他心狠手辣残忍暴戾的性格。要不是这次是到部队医院,他和两个亲信的身上必然会带枪的,但即便是这样,他们身上仍然带着锋利的匕。
邓长盛怒之下,当即抽出了匕,他曾经用这把匕挖掉三个互不相识但都是不识相的家伙的眼球,他的邪恶和恐怖绝不是杜阳可以相比的。
那边的士兵似乎看到了什么,警觉起来,并且厉声喊道:“干什么?在胡闹什么?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不清楚吗?敢在这里撒野?”
邓长还得进去看望张宏勋,这时候当然不能真动手,小不忍则乱大谋,他强压着怒气,指着于果说:“我现在有正事在身,你很走运!”
接着一把揪住杜阳的耳朵:“你这吃里扒外的狗逼还不快点走?想死吗?”
可就在此时,邓长的手臂被另一只手抓住。
邓长简直无法想象,这小子疯了?自己已经暂时放过他了,还敢这么蹬鼻子上脸?
杜阳在心理上甚至开始担心于果了,他知道于果特别能打,但他知道,敢跟邓长作对,绝不会有好下场,邓长会弄得于果生不如死。可这时候明确告诉于果,于果也不会听的,而且会使得邓长更加迁怒自己。
于果不疾不徐地说:“既然你非要耽误我的事,那咱们今天就把所有的事都彻底解决吧。”
杜阳听他这么说,大惊失色,惊叫道:“果哥!你别犯傻!我大哥不是好惹的!你快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