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果扫视周围,并没有在谁的眼前停下,他这么做也只是为了引起所有人的目光,让他们竖起耳朵,听自己讲。可郑荣等几人却以为他又要威胁自己,都吓得瑟瑟抖,他们不可能忘记仅仅生在昨日的噩梦,这人徒手将五十多个人打飞,自身却毫无伤。
庞芳像看着魔鬼一样看着他,已经抑制不住浑身颤抖,一下子蹲坐在地,韩金匙似乎是想要去搀扶她,可那一瞬间,却犹豫了。
庞芳惊异地看着韩金匙,大叫道:“儿子!我没杀人!我没雇凶杀人!蔡雄你是知道的,就算会点武功,可他哪有那个胆子?我要是雇佣他去,我能放心吗?”
于果点点头,似笑非笑地说:“这句话我也同意,蔡雄不是个能杀人的主儿,你要雇凶杀人,肯定不会雇佣这种人。在你眼里,胆大心狠,残忍凶悍,才是雇凶的要条件,能不能打,那是其次的。所以,当年你雇佣的人才是理想状态。”
庞芳牙齿上下激烈地乱碰,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对于果的无比痛恨所致,她沉声问:“你……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什么‘当年’?”
于果走到全场中间,不疾不徐地说:“这样吧,既然大家都有时间,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三十年前,张宏勋先生作为胶东黑道上风头一时无两的大哥级人物,财富的迅速增加自不待言,也牵动了很多崇拜他的少女之心。
“可各位是知道的,张宏勋先生一直喜欢连秀,当连秀被其父连局长因为升迁而带到省城策州之后,两人还是坚持通信,并且有那支众所周知的著名钢笔作为定情信物,外人很难把他俩拆散开,哪怕是连秀的父母。
“但大家都听说连秀后来不明不白地去世了,很多人都以为是她积郁难消,得了不治之症死亡,可只有张宏勋先生猜得出,这背后有可能不那么简单。但那个年代交通不达,尤其是通讯不达,没有网络,连秀的死因被很快遮蔽了。张宏勋先生抱憾而终,也依然不知道连秀到底是怎么去世的。
“我既然受到了张先生的委托,就有义务彻查下去,所以,我专门去了策州。”于果故意真真假假掺和在一起说,为的是显得真实而又掩盖他的真正意图。
韩金匙冷冷地反问:“所以呢?你现了什么?”
于果瞥了他一眼,饶有兴趣地问:“韩大少,你以前对什么都没兴趣,怎么今天好奇心这么强呢?”
韩金匙略微愣了一下,又面色冷峻地反驳道:“这次不同。你在攻击我的母亲,我怎么可能让你随便污蔑?”
于果摆摆手,针锋相对地说:“是不是污蔑,你听完了再表你那不成熟的个人见解吧。你问我现了什么,那我就告诉你,我去了两次,但第一次去和第二次去的调查结论不一样。第一次,我经过多方调查,现连秀是从自家楼上坠落的,而且当时她家里有人,分别是她的至亲,连局长和连夫人,也就是她的亲生父母。”
众人都是“哦”一声惊叹,窃窃私语,议论声此起彼伏。
庞芳强笑道:“真可笑,照你这么说,连秀是被她父母杀死的,那关我什么事?”
于果没看她,继续说:“连局长脾气是大了一些,专横了一些,封建了一些,可虎毒不食子,怎么可能杀害自己的亲生女儿?”
庞芳一时怒火冲脑,不假思索地喊道:“那是她不要脸!”
于果笑道:“是嘛?庞女士,你也喜欢张宏勋先生,连秀也喜欢张宏勋先生,你总不会认为只要喜欢张宏勋先生的女人,都不要脸吧?还是说,你认为你喜欢就是伟大的爱情,唯独连秀喜欢就是不要脸呢?你是大企业老板,不该这么偏激吧?”
庞芳手下的副总也都不是一般人,虽然不明所以,却也能看得出于果是在激庞芳,但想要提示却不方便,而庞芳也真的入彀了,大喝道:“她就是个不要脸的东西!那个年代和张宏勋干出那种事来,还算是良家妇女吗?我起码和宏勋是老人之间的夕阳恋,是老伴之间的相互取暖,可不是年轻人那种只追求生理需求的低级层次!”
她这话说得也对,但于果的目的达到了,他已经能确定,庞芳只是痛恨连秀,并不知道连秀当时已经有了身孕,并且还为张宏勋生下了一个所谓的“野种”,否则,依照庞芳的性格,早就揭露连秀未婚先孕的事实了。
因此,于果继续不动声色地问:“那么庞女士,你认为,是连局长太要面子,觉得女儿让他颜面丧尽,才一时冲动,痛下杀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