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一冷哼一声:“老童,这种事真的不能儿戏。他一次能成功,实属侥幸,难道下一次也能成功?再说了,姜家五兄弟最近突然开车坠下悬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好说呢!”
童雅诗怫然作色:“仇叔,你这话说得太重了吧?姜家五兄弟坠崖,据说是跟仲氏家族有关,当时于果正身在外地,为熊满贵先生找寻爱女,又哪能千里奔袭到这边来杀人?”
仇一毕竟对于果还是有些忌惮的,再次哼了一声,也不敢继续深入再说下去了。
社会上关于于果的传闻越来越荒诞,黑道上更是如此,甚至有人信誓旦旦地说,这半年来黑道上死的主要人物,几乎都是于果所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仇一也不能太得罪于果,只是坐在一旁,不予置评。
于果却淡淡地说:“上次拆迁比较特殊,抗拒拆迁的,是流氓,所以我也不算做坏事。但我本身是很厌恶拆迁的,我不想做我最讨厌的那种人。”
仇氏父子见他居然还这么不识相,给个梯子居然还不知道往上爬,这不是直接不给童本初面子吗?更加幸灾乐祸。
但童本初和南疃张家兄弟一样,甚至眼光更高,已经能看得出于果绝非池中之物,将来必然是要一飞冲天的,这种人现在不笼络住,以后说不定就真的错过了。现在及时抓住,相当于买了最具潜力的原始股。
所以,无论如何,童本初都要必须把握住于果,因此他压根没有生气,反而微笑着说:“小于,我理解你心中的正义观念,但这事儿还是给我个机会,听我说完了,你再决定,好不好?”
于果确实吃软不吃硬,见童本初真是颇具风范,心想:“这还真是个人物,比不上仲书记,但比仇一和洪校长可强多了。”便说:“董事长请讲。”
童本初笑了笑,问:“你知道大荒中学吗?胶东市最东部的市区,养马区的东南部,跟卫远市的西卫县县城接壤。”
“是这件事?”仇氏父子脸色大变,仇傲天掩饰不住狂喜,正要笑出来,被仇一瞪着眼睛制止住。
童雅诗也有些尴尬:“爸……董事长,这事你没跟我商量过……”
于果也看出不对劲儿了,别人倒好说,以童雅诗对自己的了解,难道还认为这件事自己仍然很难办到吗?看来是真的非常棘手了。不过,他纵横历史,什么都见过,稳坐钓鱼台,压根就没有任何触动,以不变应万变。
仇一却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假惺惺地笑道:“其实,老童,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有点太性急,太直白,肚子里藏不住事儿,一有什么看不惯的,就忍不住说了出来。咱们共事几十年,你也习惯了吧?”
童本初也跟他玩套路,笑道:“老仇你这就太见外了,咱们这么多年并肩作战,熬过了多少苦哈哈的日子,什么都不必说,一切尽在不言中,理解,理解!”
仇一接茬道:“所以说啊,我反思了一下,刚才有点太过激了,不能一竿子打死小于。小于确实,在拆迁方面,也是有点想法,不能全归于侥幸。年轻人嘛,必须要给一个展现自我的舞台,让他们好好挥嘛!一点儿机会不给的话,何谈进步呢?”
童雅诗急了:“仇叔,这事是不是应该从长计议?大荒中学拆迁有多难,你不是不知道吧?这事儿如果于果出马就能拿下,那你也不至于难为了这么多年,连提也不去提了吧?镇政府都不敢惹大荒中学那帮人,他们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啊!”
仇傲天却不阴不阳地插了一句嘴:“雅诗,你太多虑了。要是别人,你不放心也就罢了,小于同志一身九阳神功乾坤大挪移啥的,在胶东市里多少次跟百八十人干仗,都把人家打得稀里哗啦,连西沙台的派出所都被小于一人挑了,你认为他还能吃亏吗?”
童雅诗义正言辞地说:“我没说他会吃亏,可是,他是代表咱们公司去谈生意的,不是去打架的!我们集团向来以在房地产行业从没有任何强拆记录而闻名胶东市,甚至闻名海东省,大荒镇的人很野,要是一言不合动起手来,于果就算打得赢又怎么样?
“要是稍有不慎,把人打伤了,那一些心怀不轨的人会不会让媒体这么写标题——黑心地产商为利益血染学校,打伤多名师生?到那时候,我们就不是这一笔生意做不成了,而是整个集团的名声都会受到极大的损害,以后还是否能继续在地产界混,都是个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