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果笑道:“就你吧。”
一般来说,遇到这种情况,谁不得认怂?多少自认为是好汉的新人都被打得屁滚尿流?谁能想得到,新人敢说出这样的话?
因此,冷广涛的同桌大怒,双拳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
于果却极其精准地将手深入他双拳剧烈挥舞的空隙中,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向外一甩。
虽然是甩着玩儿的,可这股力道一般人还是承受不住,也幸亏冷广涛的同桌是壮实小伙子,这才只是横着飞出四张桌子,将如山般堆积的书本尽数砸落,一直到狠狠撞到讲台的讲桌才停住,缓缓地滑下来,眼冒金星,舌头耷拉下来。
其他几人都是心中一寒,不由自主也不约而同地向后倒退一步。
于果却不依不饶,他是故意高调,因此略微诧异地说:“哦?怎么都不动手了?我不是非要等别人动手,才还击的。既然你们都有这个意思,那么就一起吧。”
说罢,他又揪住其中一人的衣领,没等那人惊叫,整个人就被甩到半空,先是撞到教室上空的电风扇,接着连带着电风扇被砸了下来,一头撞到坚硬的木质书桌上,额头出血,昏了过去。
这所学校的装备古老得像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不但没有中央空调或者地暖,甚至连暖气片也没有,夏天靠每个教室的两个电风扇,冬天靠烧火的炉子。也幸亏不是夏天,否则电风扇一旦运作开来,那小子就会被削得血肉模糊。
剩下三个人开始了不同的反应,其中一个下定了决心拼死一决,怒吼着扑过来,于果一脚轻轻送到他的肚子里,那小子横着飞了出去,撞到了大黑板上,将梁永和布置的预习作业粉笔字全部抹掉,落地晕厥。
余下两个在另一个动手的同时就想朝外跑,于果一把一个夹住,拖了回来。其中一个是一米八多,两百三四十斤的大胖子,却像一只小兔子般被轻松拖走。
于果将他们拖回来后,伸出手来各自掐住两人的半边脸颊,轻轻一扭,顿时两人便面部肿胀,泪花四溅,哭喊着大声求饶。
于果淡淡地说:“我这个人喜欢简单痛快,谁要是有什么不满可以直接来找我,用刀子也行,但有一点,谁扎我一刀,无论扎没扎中,我都要还给他的,到时候求饶没有用。咱们都没满十八周岁,杀人不犯法,不怕死的欢迎来试试。”
这段话内容平平无奇,可是霸气横生,教室里的桌子七零八落,大部分的学生都吓得缩在教室的后半段里瑟瑟抖,没有人敢正视于果。
于果笑了笑,回到原本的座位上,继续看书。
看在这些学生都是些十六岁到十八岁之间的孩子,跟那些黑社会分子不同,于果也就下手非常轻了。
但是,于果还是对这些孩子太轻蔑了,他所站的高度,是食物链的终级顶端,因此,关于公安局刑警大队对这所大荒中学关于打架斗殴的描述,看得并不仔细。
他总觉得,孩子就是孩子,轻轻打几下教训教训,也就是了,他也是从孩子长大成人的,知道这个岁数并不懂事,而且特别容易冲动,本质上并不坏。
可是,他真错了。任何年龄段都有无法拯救的个例。这所学校里的相当一部分学生,只是因为年龄所限,因此看不出什么破坏力来,但如果踏入社会,个个都是黑社会里的顶尖儿好苗子。
这学校每年都有因为打架斗殴致伤致残甚至致死、被逼自杀的例子,只不过于果纵横历史数载,对于生死看得云淡风轻,所以也没有过多注意。
因此,当他看到第二节课下课后的课间操长休息时分,教室外面迅速堆满了横眉冷目的不良少年们,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是把他们想得太好了。
坏人既然有变老的时候,自然也有年轻的时候,自己真没必要区别对待。如果这帮孩子不严格加以管束,那么未来变成了刘磊,甚至变成了邓长、仲老四,也都极有可能。
大荒中学对学生的唯一管束,只在于让学生服从教职工的一切命令,不敢对教职工有任何不敬,这跟监狱非常相似,是很偏颇的教育。而学生与学生之间,正如监狱的犯人与犯人之间,则可以尽情泄被上层管教后积蓄的怒火。
这真是邪恶的规矩。
“新来的傻逼!你给我出来!”外面的不良少年们,开始大声叫嚣起来,他们的人很多,胆量又壮大了起来。虽然该校学生圈子不成文的规矩是单打独斗,但自己这边人多,总能在士气上振奋人心,以壮声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