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果把梁永和布置的作业装模作样地抄好后,站了起来,毫不犹豫也毫不在乎地走出门。
也许是没想到他敢就这么出门,堆在对前面的不良少年们都不禁吃了一惊,纷纷向后让开一个半圆的扇形圈子。于果踏入这个圈子,漫不经心地扫视着这足足有二十多人的团体。
大荒中学对学生的外形要求很严厉,必须穿校服不说,男生不能有任何的长,更别说分头了,即便短,也不允许是毛寸,必须是平头。女生也是上个世纪的燕尾头短,毫无特色,但从集体来看,却形成了十分浓烈的特色。
因此,这帮小子乍一看起来差不多,可高矮胖瘦反而更分得清楚,因为统一的型和着装,使得面部特征和身体特征就细化了。然而,是本分学生还是问题学生,仍然能从眼神中观察得出,一目了然。
其中一个斜楞眼的小子指着于果说:“就是你打我的兄弟冷广……”
没等说完,他已经从人群中飞了出去,落到了三米开外的花坛里,这是冬天,花坛里光秃秃的,只惊起了一大片泥土。
于果扫视一圈:“我不喜欢废话,我要开始了,都别走了。”
众人还没来得及惊慌恐惧,于果已经倏然进入人群,一拳打出。
在这之前,他确实没有对任何学生的头部动拳头,因为即便他控制威力,拳头也有可能对头部造成一定损害。人体是很脆弱的,其实并不禁打,尤其是学生们还要学习,还有未来,于果不想就此终结他们的人生。
可是,被这帮只爱欺负人的混小子挑衅的一瞬间,于果突然想通了:“这帮家伙哪会需要学习?他们哪还有什么未来?说不定他们的未来就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他们的脑袋,他们自己都不珍惜,我何必珍惜?”
因此,这一拳先是正中最靠前的一个小子的腮帮子,接着侧面一顶,轰然推出。这仍然是留足了力道,避免打碎骨头,可饶是如此,第一个小子的后脑跟第二个小子的颧骨生剧烈碰撞,再接下来是第三个、第四个……
一拳推出后,八个人如同被一根看不到的铁签子穿成一串熟肉,齐刷刷地“撸”了出去,一个接一个地落入花坛,溅起了大片的泥土,此起彼伏,轰然不绝。
随后于果反手再一耳光,另一边儿的七个人也一个叠一个,如法炮制地撞了出去,好在整个学校除了平房就是大片大片的空地,甚至可以直接进行体育活动,因此避免了撞伤路人的风险。
剩下的五六个都吓坏了,不住地后退,于果根本没惯毛病,继续一手一个一耳光,打得鼻血横流,全都瘫倒在地。
于果活动活动手腕,说:“没事别找茬,找茬的话,不论动没动手,我都打到底。谁要是皮痒了肉松了,想来找我给按摩一下,我确实不收按摩费,但也不出医疗费。”
好在这些学生都是皮肉之苦,最多是脱臼,并没有什么骨断筋折,因此虽然疼痛难忍,却也还是一个个相互搀扶着离开了。
教室周围也不是没有老师走过,但是没有几个愿意去管理,于果能看得出来,学生之间的打斗,老师是不关心,也不参与的。
反正有学校详细的三大铁律做支撑,不准打私处要害,不准用武器打,不准群殴和多人打单人,在这个基础上,学生们怎么打,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家长有意见的话,你可以领着学生走。
因此,这所学校大多数家长教育自己的孩子,都要求他们千万别逞强,当个老实人的话,永远不会受到太过分的欺负,但如果一瓶不满半瓶咣当,非要去打架,反而容易受伤,甚至残疾,那就得不偿失了。
可是,这个年龄的青少年,哪怕真是胆小怕事之辈,骨子里又有几个愿意一辈子缩在角落里被人欺凌?
于果扫视一圈,现几个方向都有教师稀稀拉拉地驻足,三五成群地远远向这边观望。由于背对着阳光,因此面孔显得有些幽暗可怖,但是可以想象的是,他们都在观察着这个引起轰动的新学生,暗暗地咀嚼着。
于果转过身,回了教室坐好,继续上下一节课。他并不喜欢学生时代,但也并没有多么反感,只当是完成一项工作罢了。
一天十六节课的劳累,使得学生们筋疲力尽。因为没有食堂,晚上站着吃饭的时候,下起了大雨,学生们依然坚持吃完,因为回到教室吃的话被要求做一黑板的题,他们宁可淋雨,也实在承受不起如此大的精神劳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