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声脆响,马鞭重重的落在了暴雷的肩胛骨上。抽的暴雷一声嘶鸣,后蹄一蹬、前腿抬起,使劲儿跳跃起来,猛地就扯开了秦驸马拉着的缰绳。
而凤耀就感觉一丝腥风扫过,眼前竟然飘过一抹血色。心中一惊,转头竟然看到陌离又站回刚才的位置上。秦驸马那一鞭子下去,不止抽到了马身上,鞭梢还扫中了陌离左侧的脸颊,一丝鲜血渗了出来。
“秦驸马,你竟敢伤人!”凤耀大怒,抬手就是一记耳光。只是她身形娇小,这一巴掌只从秦驸马的下颌扫过,并未实在的打在他脸上。
但凤耀反应不慢,凤目一斜正好瞧见暴雷马鞍的铜钩上挂着马鞭。竟然不知哪里来的利落身手,在暴雷一跃之后竟然抢步上前,一把摘下了马鞭,同样的回手一挥,这次可是实实在在的抽在了秦驸马的脸上。
也幸亏凤耀只是一个娇小的女子,手劲儿不大。但马鞭毕竟带着戾劲,那一鞭子将秦驸马的脸也抽出一道血痕,而且比陌离脸上的伤口只深不浅、只长不短。
“三公主!”秦默没有想到凤耀反应如此激烈,更没有想到她不会武却如此灵活、利落。这一下吃亏是事发突然,等到反应过来,脸颊已经火辣辣的疼着。伸手一摸,再一看,手上已经满是鲜血。
“你伤人在前,我自保在后。若不是驸马相护,刚才那一下已经打在本宫脸上了。”凤耀冷冷一笑,将手里的马鞭丢在地上,口气是质问的。
“我是要打那踢人的畜生,怎么是……”秦驸马话说了一半,忽然觉得不对,又把嘴闭上了。
秦默自知出手不止打了马,又实实在在的打到了陌离。刚才凤耀的意思更刁钻,竟是认定了他要打的是自己。若是他再口口声声的分辨打的是“畜生”,分明是他不止伤人,还指桑骂槐的出口伤人了。
而辱骂皇亲,也是有罪。虽然秦默现在也是驸马,但毕竟还未大婚,只是个准驸马,何敢担上辱骂云和公主的罪名。
“现在说清楚,为何事争执?”凤耀背起手,半侧过身去,只给了秦驸马和陌离一小半个侧脸。
那根马鞭还丢在地上,可凤耀不怕秦驸马再把手里的鞭子挥一下。
而看着凤耀挺直的背,紧抿的唇,还有那肃然的口气,陌离低头不语,任凭脸颊伤口的血慢慢的流到了下颌。
秦默却气的呼呼直喘,瞪了凤耀背影好半天才说道:“那畜生……就是陌驸马的那匹马,竟然撞开栅栏跑出马厩,踢伤了我的马童,还将我的坐骑咬伤了。我刚要出手教训,却被陌驸马拦了下来。”
“就是如此?”凤耀声音平和了几分,但背着身,看不真切她脸上的表情。
陌离终于开口,却也只是一个字:“是。”
凤耀不再问话,只是扫了一眼退在一边,畏首畏尾的随侍、马童,冷声吩咐:“都散开做事,把嘴闭紧,莫要真的惊了圣驾。”又转向那两个刚刚偏私“劝架”的兵部主事,道:“你们两个一起来。”
一起来的意思就是秦默、陌离和那两个主事一起的意思。凤耀说完转身就走,但并没有去自己休息的行帐,而是转到了旁边一顶空置的帐篷,那本就是给主子们用来会客说话的地方。
帐篷里桌椅俱全,紫樱、绿萝却一个抱着软垫,一个捧着热茶,给凤耀铺置妥当,先扶她坐下;又把碧螺春倒在了茶盏里,要得就是这份排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