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连水西王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剑师以上,那不就是大剑师?这种人有着千里之外就能取人首级的功夫,这样的人为什么要跑到新妇屋中捣乱?
南宫裕也糊涂了,他冷漠的看了一眼躲在侍女身后的陈珈,猜不透整件事是否和她有关。贼人如果破门而入,他从哪逃走的呢?
所有人的视线都盯着屋子看了又看,如果目光有亮度的话,这间洞房一定亮如白昼,绝没有阴影用来藏匿贼人。
“来人,给我……”
“夫君,”陈珈惊惶的叫声把南宫裕想要出口的那个“搜”字给憋了回去。
他不耐的看着陈珈,问:“何事?”
陈珈怯生生的看了他一眼,一只细嫩的小手从大红色的衣袖中伸出,待她摊开手掌后,一枚白色的玉佩静静的躺在她掌中。
“贼人想要轻薄妾身,这是妾身从贼人身上拽下来的,不知能否帮夫君找出贼人?”说到轻薄两个字时,陈珈刻意的瑟缩起身体,仿佛想要掩饰她被人扯开的衣襟一般。
谢济轩看见那枚玉佩就笑了,方方正正的玉佩上面镂刻着牛首、云雷、花草,如此驳杂繁复的图案正是木家的家徽。
北国的木家在没有建国之前应该被称为木族,是雪域草原上最大的一个部族。木族的大不是指这个部族拥有广阔的草场和众多的牛羊,而是指这个部族无所不在。
木族是由巫组成的民族。
雪域草原上,巫负责着祈祷祭祀、医治病人、救护牛羊、找寻水草……所有巫都自称是木族人,据说这和一个雪域传说有关。
北国立国后,国主让当时声望最高的一个巫成了北国的大祭祀,赐府邸为木府,现在的木家便是这个祭祀的后裔。木家虽没有实权,但因其超然的地位和巫对雪域高原的贡献,木家的意见往往能左右北国朝廷的很多决策。
今日来参加南宫裕婚礼的那个羊骚味胖子就是木家直系嫡孙木荣。放眼整个北国朝廷,敢和水西王抬杠的也只有覃家人和木家人。
陈珈手中的玉佩让谢济轩松了口气,这种情况下,他很想知道南宫裕会如何选择?
北国国主没有嗣子,膝下只有一女,北国朝廷早已因这种情况分裂成了三派。
一派站在木家这边,提议从北国的各部落主中选举新一任国主;一派意属水西王,提议由国主的幼弟水西王继续王位;还有一派意属覃家,希望覃月可以娶了国主之女继续国主之位。
南宫裕的婚礼被人搅局,所有证据指向了木家的木荣。
如果南宫裕站在水西王一边,他定会拿着玉佩大做文章,木荣今日可没少为难他。如果他站在木荣一边,这枚玉佩的出现就会让他处于非常尴尬的位置。
他到底站在那一边?会不会搜屋?如果搜屋,他们要怎么和皇甫端白划清关系呢?
谢济轩不断地思考着脱身之策,眼角余光却始终停留在南宫裕身上。只见南宫裕俊美的容颜因为这块玉佩的出现显露了那么一点狰狞,他用几欲喷火的眼神瞪着陈珈,好似受到侮辱的人是他一样。
陈珈不甘的回瞪过去,心道:瞪什么瞪,不想得罪贵人就继续装孙子啊!
她的想法比谢济轩简单,她不知道木荣的身份,但她知道敢和王爷抬杠,又敢为难南宫裕的角色一定是顶级权贵。暖春定是瞅准了羊骚味男不在席间才会发出信号,现在就看南宫裕想不想得罪权贵。
气氛一时间有些诡异,站在门口的宾客全都伸长了脖子想要探知质子妃究竟从贼人身上拽下什么。包括自恃身份始终未曾开口的水西王也充满了好奇,当他察觉到木荣并未出现在围观宾客中时,极具政治嗅觉的他意识到这是一个抨击政敌的好时机。
他看似随意的开口道:“咦?木公子呢?江湖中的事情就他懂得最多,这种时候怎么不见他人影?”
眼见水西王的问话成功引起了围观宾客的窃窃私语,南宫裕急忙夺过陈珈手中的玉佩,佯装关心的说:“伽罗,这一切都是我的不是,是我疏于管理才会让贼人混入府内,我一定会将此事查清楚……”
“来人,服侍夫人休息。”
南宫裕的态度让陈珈非常的意外,这不像是害怕得罪权贵的态度,更像害怕水西王那番话的态度,有什么事情是她看漏了吗?
南宫裕的话语让站在门外的侍女应声而至,陈珈非常配合的站起来朝他行了个礼,轻声说:“有劳三郎了。”
她这声三郎软糯甜腻,听得南宫裕和谢济轩皆是心头一震。谢济轩在谢家行三,家中长辈也唤他作三郎,那样的三郎与陈珈口中这声三郎可是有着天壤之别。ps:稍后还有一更,或者两更,看心情哈!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