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就算死也要优雅致死,决不能在邀月面前展露丝毫的怯懦。
“来人,送南宫夫人回府。”
北国国主终于开口了,陈珈让他看到了力量,文明的力量。
这也是为什么南朝内政**至极,北国却一直没有正面进攻的原因,北国可以征服一块土地,但却征服不了这块土地上的人群。
“父皇,”邀月本能的想要撒娇,却不料北国国主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她把满腹的委屈憋了回去,泪眼汪汪的看着覃月,她可都是为了他。
覃月给了她一个微笑,疏离的微笑。他的心思早已被陈珈吸引住了,他从不知还有女子可以如此刚烈,她真是南朝的贵女?
北国国主的侍卫只将陈珈送到了马车旁,花落含泪扶着浑身轻颤抖的陈珈,“主子,我们可以回家了。”
家?陈珈看着花落摇摇头,她没有家,质子府不过是个栖身之地。南宫裕还没有把她榨干,所以她活着,有朝一日她黔驴技穷时,等待她的命运不会比今日更好。
“主子,上车吧!”花落又劝。
陈珈好似石像一般一动不动。在她视线范围内,原本空荡荡的广场上多了一辆马车,除了这辆马车外,还有一个侍卫正牵着一匹纯黑色的骏马在遛圈。
她撇开花落朝着另一辆马车行去,那车刻着家徽,她熟悉的家徽,那是木府的马车。
木荣很意外会在广场上看到陈珈,他尊重这个女子,任何一个懂得赞美北国圣山的人都值得他的尊重。
“南宫夫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陈珈竭力吞了一口口水,火辣辣的喉咙再度疼痛了起来。她尝试着开口说话,可是整个口腔却像被黏在了一起,张嘴似乎成了奢望。
木荣看出了她的困境,她能站着没有倒下已经是奇迹了。
他朝身后的小厮招了招手,小厮利索的从马车中拿出笔墨,弓着腰像张桌子一样立在陈珈面前。
花落把笔墨整理好放在了小厮背上,陈珈提笔在纸上写了两个:斩马。
木荣站她身旁把这两个字看了又看,试探性的问:“质子府的马?”
陈珈点点头,提笔又写道:邀月不邀月。
木荣看着这几个字琢磨了很长时间,半晌后道:“预祝夫人成功。”
陈珈颔首微笑,高贵典雅的姿态中没有暴露出一丝源自身体上的痛苦。
木荣笑着离开了。
花落完全不懂陈珈和木荣在打什么哑谜,她拉了拉陈珈,道:“夫人,外面风大,你的嗓子得快点医治,我们回府吧!”
陈珈温柔的摸了摸花落的头发,心道:这个姑娘真的不错,跟着自己就只能受苦了。
质子府的车夫早已将车驶到了陈珈她们跟前,多年的经验告诉车夫,速速离开这里才是上策。四个侍女进宫,只剩一个出来,想想都不是好事儿。
“夫人,我们……”车夫的担忧还未出口,一支从皇宫瞭望台方向射下的利箭结束了他的生命。
他捂着胸口倒在了车上,“嗖嗖”地又是几支箭朝着马车射来,原本还刨着蹄子,不断打响鼻的马匹嘶鸣着倒在了血泊之中。
这两匹马的痛苦嘶鸣让一直在溜圈的那匹黑马咆燥的甩开了侍卫的缰绳,独自朝皇宫一头跑去。
陈珈满意的看着这一切,拉起花落就朝广场外走去。
花落觉得自己像是踩着棉花在走路,热乎乎的马血挂在脸上还未凝结,为什么主子要拉着她走呢?那些射向马匹的利箭也对着她们,她看到一支箭擦着主子的耳边射到了地面,接着被地面弹开……
她好怕,好怕这些箭会射入自己的胸膛,好怕自己会和那几个侍女一样死得悄无声息。
“扑通”一声,花落跌在了地上,拉着她的陈珈差点被带翻。“小姐,”她为自己的懦弱和胆怯感到了羞涩,这种时候她应该护在小姐身前的。
陈珈艰难的稳住身体后,弯下腰扶起了花落,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帮花落擦了擦她被马血溅到的面容。她的动作很优雅,眼神里的那种温柔是花落从未见过的,这样的陈珈好似又变回了那个才从蓝府走出的贵女。
花落哭了,陈珈在花园中就已经救了她一命,此时不嫌弃她拖累反而那么温柔的对她。这样的举止比帮她在香江上杀了那两个恶人还令她感动。
陈珈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有人在看。
训练有素的战马只有见到主人才会如此心急的挣脱缰绳。原本以为自己还要站在原地等一会,却不想邀月连多留覃月一刻的本事都没有。
覃月永远不会知道,陈珈唇边的温柔蕴含了杀机,那是一个美女想要征服一个男人的决心。陈珈以为,对付一个骄傲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比他还要骄傲。ps:哈哈,终于体验了一下断在精彩处的快乐,我很坏啊,小时候看电视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