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端白的话语充满讥讽。当年辅佐太祖建国的三个世家,蓝家没落,皇甫家被灭族,唯今只剩下谢家。要说谢家没有参与打压其余两家,满朝文武只怕没人会信。
谢济轩沉默不语,像是认可了皇甫端白的猜测。
皇甫端白问:“需要我帮忙传递书信给谢家人吗?”
“不用,”谢济轩拒绝了皇甫端白的提议,谢欢的手段他非常清楚。若这几个月是谢欢在主事,南宫裕一定查不出任何破绽。只能哑巴吃黄连,认下自己的大剑师被一群马匪折磨至死。
谢欢用毒,天下第一。他要欢喜今夜死,欢喜绝不会多活一个时辰。至于小白的替身,谢欢定是拿走了他留在谢家人手中的人皮面具,把原本让小白与欢喜一起战死的结局变成了一同被覃月所救。
“为什么不愿联系谢家人?害怕被无欢公子耻笑?”
谢济轩无视皇甫端白的恶意揣测,平静的说:“昨夜发生了一些变故,南宫裕对府邸盯得比较紧,等过了这几日,我自会同谢家人联系。”
“哦?”皇甫端白惊讶于缺了他的保护,谢济轩依旧敢惹事,“昨日发生了什么事?”
“和你无关?”
皇甫端白笑,“府里还有一个大剑师是谁?”
“蝉。”
“你见过,与欢喜相比如何?”
圣上身边的四大剑师,拇指、板凳、欢喜、蝉,一直以来欢喜和蝉是最神秘的。
皇甫端白很想同这几位久负盛名的大剑师打上一场,欢喜同他打斗时早已中毒,两人打得不算酣畅淋漓。若能同蝉打一场,光想想就能将他血液里的那种争胜之心勾出来。
谢济轩道:“蝉是阉人,性情比欢喜怪异,我未曾见过,都是听她所言。”
皇甫端白怀疑的看了看他,“你同蓝小姐是何关系?”
谢济轩扭过头懒得回答,问:“还有事吗?”
“还有一事,我想弄明白欢喜为什么会突然变年轻?”
谢济轩心道:这事儿我也想知道。不知为何,他觉得龙渊没有那么简单,每次看见南宫裕,总会有种他忽略了一个天大秘密的感觉。
“你想同蝉打一场?”
谢济轩突如其来的话语说到了皇甫端白的心坎上,他咧嘴一笑,“何日?”
谢济轩道:“不出意外的话,明日一早……”
陈珈知道绿萝被皇甫端白藏了起来,若不如此,她根本没有借口前去南宫裕的寝宫。这是她第一次在无人引路,又没有约定的情况下来到南宫裕的院子,想到牛皮糖一样的蝉,就觉得身体有些发冷,整个人都不好了。
院子入口处,一头是没有护栏的九曲桥,一头是郁郁葱葱的小树林。按谢济轩的说法,这两个地方都埋伏有机关,她该怎么走呢?
犹豫时,陈珈下意识的掏出了那枚蜡丸,心道:这东西会是什么?为什么非得放在油灯旁边,难不成蜡丸融化后会是毒烟,迷药?
“木府那个丫鬟是怎么死的?”
突然出现的蝉吓了陈珈一跳,一直握在她手中的蜡丸不小心掉落在地,只见圆溜溜的蜡丸在地上弹了一下就顺着路径滚入了另一头的小树林中。
陈珈张着嘴,连惊讶声都不敢发出。事情搞砸该怎么办,皇甫端白也是大剑师啊!
蝉的身体紧贴在她后背,脑袋却以一种奇怪的姿态伸到她右前方,问:“你在看什么?”
“月色很美?”
“是吗?可你没有抬头,你在看什么?”
“绿萝不见了,我想过来看看她在不在殿下这里。”
“绿萝不是殿下的侍女,怎么会来这里?你在看什么?”
陈珈瞥了一眼草丛,那枚淡黄色的蜡丸早已不知所踪,她道:“我什么都没有看。”
蝉顺着她的视线找了一圈,确实什么都没有看到,他问:“你来干什么?殿下不要你侍寝。”
陈珈道:“我去其他地方找绿萝。”
说话间,四个女婢抬着一顶软榻从远处走来,一个浓妆艳抹却遮掩不住萎顿神色的女子被抬入了南宫裕的寝宫。
陈珈心道:南宫裕这什么审美,他阴柔,找的女子更阴柔,还真是妖精打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