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货抬了抬头，默默流着泪。

于是乎安慰的男低音，并且低着头看着她，“好了好了，我错了，不哭了啊。”归虚从怀里摸出一方手绢，递给她想要换下被她哭湿的那块，“我在司掌教观之前就游历过许多地方，滇西南越山野秘术也曾了解过，那蛇精蛊虽然施救起来麻烦，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的。我不是在骂你，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好了，不哭了。”

那厮依旧觉得很委屈，又开口：“那你刚刚还那么大声的吼人家！”

“嗯，是我的错。”

殿中突然就多雨转阴然后晴空万里，就像绵绵寒冬在前一刻还是雷雨不断，下一刻就艳阳高照。

看到归虚的让步，那货也没有和他对着干，拉着他递过来的手绢一角擦干眼泪。那方丝绢和他竹白色道袍一个色，没有因为风尘仆仆的刚回来而染上汗味，而是散发着幽幽香气，让人安心凝神。

归虚就这样伸着手，任她拽着一角拭泪，他怕收回手之后她又会哭。

那货似乎还在受刚才情绪的影响，微微哽咽着：“那你不许再骂人了。”

归虚轻轻点了点头：“嗯，不骂。你先回房。”

那厮现在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将手中半截手绢送回到归虚手中。转身的时候，那乌漆漆的发梢微微拂过他脸颊，及其轻快但却清晰的散发出那发油的味道，像是寒冬腊梅，香远益清。

这时归虚才端正了身体，面向座下其余弟子。

那货转过殿门的时候，忽然又转身，十分恩真的的说：“那说书人说你们修道之人是要修口修身修德，方能得无上道宝。所以司观，你不能老是这么个坏脾气，这是病，得治的。”

归虚此时哪敢管一个才收住眼泪的人，只能眼观鼻鼻观心，脸上不露颜色道：“嗯，我知道了。”

那厮才满意的朝着他笑了笑，提着裙摆蹦蹦跳跳的往外走，高兴得像是吃到了山珍海味一般。

等到那货正真的消失在远处，归虚才端正了身体，面对着座下弟子，平复情绪。

那些垂首的小道士也不敢伸手，只能以肉眼可以看见的快速抖动，来表示自己内心的愉悦，和脸上不能压制住的笑……。

“大道无量，灵宝老君在上。小道今日算是深刻明白所谓的阴阳和谐，万物生辉，福泽苍生了。”一个坐外面的小道士捂着嘴，在心里默默感叹道，“果真阳高一尺，阴高一丈。道法无边，还得慢慢体会其中玄妙之处啊！此次受教匪浅，日后也可教育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