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个寒噤,这个誓也未免太毒辣了,但一触到他那两道凌厉的眸光,所谓的骨气,都被那股不可抗拒的威严所慑服,只得老老实实兼委委屈屈照说了一遍。心下不断自我催眠自己:这个咒虽然看起狠毒,但只要她不向任何人说,就不会牵连到他人,更不会牵连到自己。
只要管好了自己的嘴巴,就不会应咒了。
那人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其中利害,自然是明了了。你立下的誓可要谨记在心。”
说完他伸出左手,五指张开,轻轻按在乔木树干上,五指不知道划了个什么符号。随之就五指轻捻住一股绿光,渐渐收拢,猛地手掌一拉,乔木妖忽然感觉身子被一股大力提了起来,不由自主地冉冉上升,心里一阵恐惧,低头看时,却不见树根离开地面。
这种轻飘飘的感觉前所未有,似有什么东西重新开始生长破壳欲出一样。
身子不再有往日扎根在地下的塌实感觉,轻盈得像要被山间清风刮跑了一般。虽然她一直渴望着这般的体重,但她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那人道:“我现在用灵力把你的元神从真身中抽了出来,你现在在我手掌中,别怕。”
突然听见安慰的话从他嘴里说出,乔木妖连忙识趣地道:“嗯嗯,不怕…我不怕…”
声音却带着颤抖。
“道行不深,说谎却是圆滑!”他嗤笑,“放心,我答应别人的事情从没违背过。在我的安顿下定会安然无恙。你要记住,现在的你不再是过去的你,前尘往事如烟,至此散了去,而你只当自己做了一场梦。”语气不似向前的桀骜,配合他的风姿,倒真的有几分出尘之人的味道。
说完便招来彩云,将乔木妖的魂魄聚拢提了上去。待飞几乎要离开秋川山界的时候,他摊开双手,睥睨远方,对着她说:“小树妖,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她虽然在秋川山住了两百年,可是从没踏出过河岸半步。现在用鸟瞰的方式俯视整个秋川还是第一次,山峦层叠错落,颜色深浅不一。澄江似练绕着山脚,给冷峻山林添了丝丝灵动。她瞪大眼睛,在犄角旮旯上面,发现了自己的真身,果真是淹没在林海里,一点出彩之处都没有……
晃神刹那间,他倾斜了掌心,整个秋川被劈开变成两半。那个人从怀里的那面裹着白绢的东西投到了狭缝中,一股银绿光芒从那白绢里面忽然极快的渗出来。迅速触及到四周的草木爬虫的光芒,像是一张长着巨口的怪兽,大口吞噬着所有生灵。极目之处,全是灰烬。此时那人手上不知何时拿起了巴掌大小菱花铜镜,将其抛向空中把真个秋川都映射在里面。
刚刚还在四散开来的银色绿光,居然不在向外蔓延,像是触到了一面铜墙,都乖乖的呆在了菱花镜布下的结界里面。他手指轻抚,破成两半的秋川山,像包汤圆一样,重新捏回了原状。
点点银光被菱花镜阻挡在里面的霎时聚成了一股股光晕,迅猛的覆盖着山头,把一切肉眼可见的动植物都变成了灰黑的残骸,此时的御守身上仿佛被千万跟银针扎一般,而骨头则像是一块一块的敲成了碎片……
太痛了,她只能大声的叫嚷,想要求救。
御守想要抓住伸到眼前的手,她刚刚握住那只手竟然变成了一把剑,朝着心口捅去,顺着那双手向上……
“不!!!”
她猛地睁开眼,对上的是一张温柔俊秀的脸,繁乐正静静地凝视着我,目光中流露出关切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