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想中的疼痛未曾袭来,细细的长鞭在距离傅瓷一寸处时,被一颗棋子弹开,掉落在地。
周则眯起眸子将苍玺收手的动作看了去,他话似有警告之意:“这是国公的家事,二哥以什么身份插手?”
苍玺置若罔闻,只冷冷抬眼,答非所问:“死者为大,还劳烦四小姐先将这名爱慕本王的小婢女抬下去安置好。”
傅瓷闻言猛地看向傅青满,果不其然,此话一出,后者面色剧变。
坊间曾言,玺王目光如炬,既有战场杀敌之勇,也有沙盘布局之谋。
当真是,名不虚传!
倘若傅青满派人抬淀茶,必定会碰到她的肌肤,到时候淀茶的死因也就公布于世了。
可傅青满到底也不是无胆鼠辈,当即冲两个侍卫挥手:“且听王爷安排。”
“慢”苍玺淡淡制止侍卫,在傅青满几乎兜不住的怨怼中,缓缓扬起眼睫,狭长的眸子里恍若看死人般,空无一物:“素闻三小姐与四小姐姐妹情深,想必彼此侍女之间也该情同姐妹。”
傅青满听明白了苍玺的言外之意。
因此,当他准确无误指向自己身后时,她没有半点意外。
“让她来。”苍玺骨节分明的手指尽头,正是跪在傅青满身后的她的贴身婢女。
刹那间,那婢女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下,一个劲儿的磕头:“奴婢……奴婢跟淀茶不熟,玺王明鉴啊!”
她说着又忙抓住傅青满的衣衫,一脸惊恐:“四小姐救命啊,她身上有毒,奴婢不想死……”
傅青满如同接到烫手山芋般,忙甩开了婢女的手。
“哦?有毒?”
苍玺骤然眯眼,目光掠过傅青满,看透一切般的犀利眼神让人不安。
“是四……四……”
婢女没来得及说完,便一口血吐在傅青满的衣服上,后者尖叫一声,一副受了惊的仓皇模样。
苍玺冷冷瞥了一眼地上的婢女,虽不语,但屋内的气氛却是如盛夏陡然转入深冬般,冷的几乎叫人喘不过气。
太子眼看着事情脱离计划范围,及时撤手,出声解围:“傅国公,如今看来,淀茶的死恐怕有诸多蹊跷,依本宫看,三小姐这顿鞭刑暂时先搁着吧,以免冤枉了人。”
傅骞长舒口气,感恩戴德的谢过太子,转身便换上一副面孔对傅瓷:“还不快谢过太子?”
傅瓷忙从刑凳上爬起,似被这一环接一环的事情给吓蒙了。
傅骞急着要去催她,太子温和的道:“想来三小姐是受惊了。”
傅骞赔笑着连连称是:“太子宅心仁厚,实乃我承周之幸!”
周则笑了笑,接着面露难色:“今日之事看来,三小姐的性子太过乖巧,恐怕……”
他的尾音拉长,傅骞心中一个咯噔,假笑的面上再无法挂上笑意,太子下一句落实时,他脑中恍若平地惊雷,轰的一声,一片空白。
“三小姐恐怕难为本宫贤内助,不过傅国公放心,本宫定会还三小姐一个体面的名声。”
言下之意,他要退婚。
此话一出,傅骞的脸色更是如白纸般惨淡,甚至顾不上君臣之礼,急急上前的举动实在有违他作为国公的身份。
“殿下,您这,这是何意,阿瓷与您的婚事是皇上赐婚,怎可轻易说退就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