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清楚，自己的师傅接下来要走的是什么样的一条绝路。

“师傅，保重了。”

陈奇抱拳拱手。

萧不言不解道：“看你们这是要生离死别啊？”

“玄清子前辈，难道以陈奇现在的力量，还无法将你体内的混元神珠剥离出来吗？”

玄清子苦笑摇头道：“不是做不到，而是不能这么做。”

萧不言更是不解，看着陈奇。

陈奇也苦笑：“一旦我这么做了，恐怕这一切的努力就白费了。”

玄清子点头道：“不错，老夫便是无上意志的化身。”

“什么？！”

萧不言大惊，甚至惊得后退了好几步。

玄清子叹息道：“不用这么紧张，老夫如今还没有完全接受无上意志的力量。”

“不过也快了，一年后，老夫便会蜕变为虚空外神。”

“一切的灾劫，都应在老夫身上，唉，罪孽！”

玄清子满脸苦涩。

陈奇却是轻松，甚至笑了起来：“如此，徒儿有幸与师傅一斗了。”

玄清子大为震惊的看着他。

他没想到，哪怕是到了这个时候，陈奇竟也保持了这般的乐观和从容。

良久后，他才叹了一口气，满脸欣慰道：

“奇儿，为师就知道，没有收错你这个徒弟，你是师傅的骄傲！”

“你也是师傅，这辈子给这世上，留下的最后的财富！”

陈奇笑着站了起来，接着单膝下跪。

天道下跪，整个宇宙发出不甘的怒吼。

但陈奇也并不在乎。

天地君亲师，跪了又怎样？

“师傅，多保重。”

陈奇磕了一个头，玄清子眼中，已满是泪水。

“只是师傅啊，你这个出师的试炼，对徒儿来说，是不是太残忍了点？”陈奇嘻嘻哈哈的笑着说道。

这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从前那个还在落霞村，喜怒随心，漫山遍野光着脚丫奔跑的少年。

玄清子眼角落下一行泪水，闭上了眼睛：

“为师很高兴，奇儿，为师以你为荣。”

陈奇站了起来，笑道：“徒儿也是一样。”

一老一少相视一笑，一切都在不言中。

从拜师学艺，到师傅失踪，到陈奇下山经历的种种，到陈奇追寻师傅的踪迹。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几十年。

两人谁也没想到，再见面时，已是诀别。

“奇儿，为师去了。”玄清子如小时候一般，摸了摸陈奇的头，老泪纵横。

陈奇笑着，忍不住落下泪来。

泪水化开，溅起一条星河，在宇宙中荡漾。

“奇儿恭送师傅！”

玄清子大笑着离开，见到有徒如此，他已此生无憾！

浩瀚无垠的宇宙之中，又只剩下陈奇与萧不言二人。

萧不言看了他一眼，耸了耸肩道：“接下来，你打算去做什么？”

陈奇波澜不惊道：“该做什么做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

萧不言无语，道：“那随你便吧，一年后，再会面。”

陈奇笑着离开了宇宙虚空，只留下一串回荡在宇宙中的蕴含深意的笑声，久久挥散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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