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给从省城带来了一些好酒。”
父亲没别的喜好,就是贪杯,罗旭小时候并不理解为何父亲会染上酗酒的不良嗜好,但随着年龄渐长,他渐渐明白了。
父亲早年丧偶,又一直没有续弦,他的内心必然是孤独的。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他如何熬过那一个个漫长的夜晚,能陪伴他的,或许只有酒精。
他饮下的不是酒,而是孤独,在漫长的岁月之中,独自品味着孤独,而孤独就像是一坛老酒,放的越久越纯,越容易醉人。
“我戒酒了。”
“什么时候的事?”罗旭完全没有想到父亲居然会戒酒,难道家里生了什么事?
“你侄儿出生之后。”罗清远笑道。
这次回家,罗旭现父亲脸上的笑容明显比以前要多了。
“侄儿出生跟戒酒有关系吗?”罗旭有些不解。
罗清远道:“怎么没有关系?买酒的钱省下来,给我的孙子买点啥不好?”
罗刚两口子的日子一直过得比较拮据,孩子出生之后,日子更是难过。罗清远看在眼里,总不能不管,索性就把酒给戒了。
他之所以能戒得了酒,也是因为孙子的出生,让他从丧妻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他的生活中有了活波可爱的孙子,仿佛迎来了新生似的,一下子充满了希望。
“家里日子过的那么苦,为什么都不告诉我?”罗旭十分自责,自己在省城,一顿饭有时就上万块。
罗清远道:“家里的日子虽然苦,但苦中有甜,都还能熬得过去,你在外面,不想让你为家里操心。”
父子俩正聊着,又有村民走了进来,来找罗清远看病。罗清远便让罗旭回家去,冬天的天五点钟不到就黑了,小诊所也快到了关门的时候了。
罗旭开着车回了家里,赵慧正在厨房里烧饭,没听到声音。院门太窄,车子开不进去,罗旭便把车子停在了家门外。
“嫂子!”
走进院子里,罗旭两手拎着东西,站在院子里喊了一声。
“谁啊?”
坐在灶膛后面烧火的赵慧在厨房里喊了一声,这个村子里叫她嫂子的人不少。
“嫂子,是我。”
罗旭拎着东西走进了厨房里,灶膛后面的赵慧的脸被灶膛里的火映照得红红的,看到是罗旭,立马笑逐颜开。
“哎呀,老二啊,你咋回来了哩?”
赵慧朝罗旭两边看了看,没现罗刚,心里有些失望,“咋地,你哥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男人在家的时候,赵慧整天叨叨个不停,可罗刚这一走啊,她心里便感觉到空落落的,总觉得生活中缺少了啥。
“嫂子,厂里现在很忙,哥脱不开身,没回来。”罗旭亮了亮手里的东西,“嫂子,这些都是买给你和大侄儿的,车里还有东西,你帮我先拿一下。”
赵慧连忙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接过了罗旭递过来的东西。罗旭出去了一下,把买给罗清远的好酒搬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