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龙武愣愣地看了好半天靶纸，不言不语，只是那张脸上的惊愕和不信丝毫不见消退。

“不可能，不可能啊……”

姜龙武摇着头，口中喃喃自语地念叨着。

罗旭等的有些不耐烦了，这里的事情了了，他还要去医院看看柳淑英母子，便催道：“姜龙武，你要亲自验靶也给你验了，还有什么可怀疑的？愿赌服输，你要是不是条汉子，你大可以将你之前说过的话当个屁。”

姜龙武将靶纸揉成一团，抬起头来怒视着罗旭。罗旭寸步不让，迎上他凶狠得像是要杀人的目光。

站在一旁的验靶员感受到了姜龙武身上散出来的浓浓的杀气，更被二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压迫得有点喘不过起来，不知不觉往后面退了几步，想要远离他们。

姜龙武双手握成拳头，一双虎目瞪得都快要裂开了似的，罗旭却是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双臂抱在胸前，冷冷地打量着他。

二人就这么干瞪着眼，几分钟后，姜龙武终于松开了拳头，愿赌服输，比赛射击是他自己提出来的，既然输了，就该像个男人一样坦荡一些。

“我输了。”

姜龙武叹了口气，脸上尽是颓唐之色，他的神情看上去就像是一只斗败了的公鸡。

“走吧。”

罗旭并没有在他面前挖苦讽刺，甚至连炫耀都没炫耀一句，转身走向出口，耷拉着脑袋的姜龙武跟在他的后面。

从射击俱乐部出来，罗旭先上了车，姜龙武站在车外面，双手哆嗦着从裤兜里掏出一盒被压得皱巴巴的香烟，站在风中，打了好几下打火机，都没能把打火机打着。

罗旭下了车来，掏出自己的打火机，一下子就打着了，为他点了香烟。

“走不走？”罗旭问道。

姜龙武不知道该去哪里，他昨晚信誓旦旦地告诉李翠兰，今天会带着一百万回去，但是却败给了罗旭，别说一百万了，就是一百块他也带不回去。

“你先走吧，我一会儿自己回去。”

“随你。”

罗旭撂下一句话，拉开车门钻进了车里，开车走了。姜龙武看着罗旭的车走远，突然足狂奔起来，奔到一个没人的地方，跪在地上嚎哭不已。

柳淑英母子正在东口镇卫生院输液，罗旭赶到时，药水已经快要输完了。

“嫂子，怎么样了？”

在输液区找到柳淑英母子，罗旭走了过去，伸手摸了摸柳淑英怀中抱着的马小东的脑袋，道；“温度降下去了。”

柳淑英点了点头，“嗯，输了液好多了。”

马小东在柳淑英的怀里睡着了，睡得很安详。

“孩子放在你娘家那边总不是个事，嫂子，一会儿挂完了水，就把小东带回家吧。”罗旭道。

柳淑英道：“还是放我娘家吧，姜龙武那个疯子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万一他要对小东起了歹心，这可就麻烦了。”

罗旭笑道：“放心吧，姜龙武以后不会作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