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长禾身边只有王安与雀儿,王安已经是老头一个,肯定不能带。雀儿是女儿家,铁定是带不成。所以杨俊士借了王长禾一个随从,一个十四岁的小书童,倒是象是事先准备好的,从杨府出来就特意带上的人选。
出了码头,换马车,然后再换船。
这次换上的是一条画舫。
“这种画舫,还有一种私下的称呼叫净舫,有一个规矩就是青楼女子,那怕是花魁也不得上舫。如果仅是二哥我一个人到这里来,肯定不会使用这种。浪费银子是一回事,主要是浪费机会。可对于你来说,那怕租用一百次,有一次用上,也就值当了。”
“二哥所说,越发的让人糊涂了。”
“是吗?”
杨俊士拉着王长禾到了船头,一指河上:“现在已经是七月,看河上已经有些待字闺中的女子准备斗巧。当然这只是一个借口,真正的目的是祈求一位如意郎君才是。可以说,七月七开始,一直到中秋赏月,这段时间对于你来说,就是机会。”
顺着杨俊士的手,王长禾看到有些船只确实不同。
不是那种装扮的很艳丽的画舫,而是看似普通的船只,可船头却有淡雅的丝带。
“帕,这就是传情之物。当然了名门贵女肯定不会上你的船,但会派丫环过来送丝帕。这就要看你的机会了,这条河上,可不止有青楼,还有名门。”
听杨俊士这么一解释,王长禾倒是懂了。
这个时代,基本上是嫁了娶了,进门才知道对方什么样。
媒婆家长说了算,无论男女基本上没有什么自己独立选择的机会。所以每年有什么节日了,女儿家比男子更心急,发现好的就先留个印象,当然媒婆或者家长这边再走程序。看来古代也有圣女呀。
杨俊士看到王长禾发呆,一把就给拉进了船仓内。
“不要急,这要一步一步来。如果是我一个人过来,我就直接去青楼放松上几天。可带上了你,我倒是要试一试,你是不是真有老爷子所说的那么好,那么出色。”
“我没什么兴趣!”王长禾倒是拒绝了。
杨俊士很意外,因为在他的理解当中,这种高雅的事情竟然还有人反感,要知道自己当年,苦求着兄长想出来见一见世面,却也是极难的。
“那你想要什么?”杨俊士发问。
“求功名。没有功名无法立足,我的秦家的事情也要有一个了断。自己的路,还是要自己去走。自己的仇,还要自己去报的。”王长禾到是说的坚决。
杨俊士笑了笑,有些话他现在不会去讲,讲了王长禾也未必理解。
“二哥,我能不能问一句。伯父把我推荐给了那一位老师?”
这个问题倒是可以回答,杨俊士想了想后,说道:“龙湾公!”
听到龙湾公三个字,王长禾的脑袋里疯狂的在回忆这个称呼所代表的人,龙湾公,名徐中行,字子与。明朝后七子之一,除了是位大儒之外,而且身居高位,至少曾经身居高位。作到了封疆大吏,一省布政使。
后因被严嵩忌恨,官场之路并不顺,几受打压。
其母过世,回乡守孝,却一直没有再出仕。王长禾还记得,有一位教授评价过这位,说:徐中行的诗内容总的说来不够丰厚,且看得出在刻意学杜甫,但摹仿有迹,缺少杜甫诗雄浑沉郁的情致。他的散文创作更是有意矫揉,成就亦不高。
“一个弟子可以学到老师多少?”王长禾突然说了一句不着边的话。
杨俊士接口说道:“这要看,弟子学的是否用心了。”
“也要看,老师是不是把全部都教了!”王长禾补充了一句。
“有理!”
“二哥,告诉我。在这里用什么办法可以最快闯出名声,可以让自己的文章或者是诗词扩散开,甚至于……”王长禾是小小年级,但心理年龄已经不小了,他至少懂得什么是造势,什么是声望。
如果不提徐中行的名字,王长禾可能还没有么多的想法。
此时,王长禾继续说道:“甚至于,传到老师的耳朵里去。”
儒家讲究谦,可那位士子不想出名,杨俊士也想。
但他知道自己的水平,靠才学在这里出名自己根本不行,但王长禾是否能行呢?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都有一试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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